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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当温去尘这日直接踏进华徽殿的书房时。
殿内没有人,但有声音……
是接连这很富有节奏的多个清脆铃铛一齐摇响的声音。
一动一摇响,一声比过一声,中间伴随着一男子没能压抑住的低低喘息和难耐抽气的声音。
于是温去尘便止住了脚步,转了身又目标明确地向华徽殿玉栏外廊走去,却不想似乎还是惊动了屏风后的两人。
“……谁?”
君昭愿的声音有些沉。
那铃铛声也立止。
温去尘便只好转身回道:“温去尘。”
他话音落,整座大殿静了会,随后便是一阵窸窣声响起,银铃也微摇。
下一刻,君昭愿抿着笑意的脸倾伸出屏风外。
她一双柳叶眼噙着笑意和打量,将温去尘从上到下地打量了一番才道:“哦?去尘呐?什么事?……算了,你且稍坐一会,我马上来。”
屏风内的君昭愿如此稳住外面的温去尘之后,又重新进入屏风内,压低了声音对里面的男子说道:“卿卿你先睡会罢,我有点忙……不是,不是那个人,没你想的那个人,别乱想。”
这时候屏风内男子沙哑的声音似乎“嗯”了一声,语气淡淡,就好像方才发出那淫魅声音的人并非是他一样,总之让人割裂感很是强……
温去尘还是站在玉兰外廊能看见那方园子的地方,君昭愿穿好衣服出来很容易就找见了他。
“我没想到你这时候会来。”君昭愿道:“又返回来找我,是终于想通了吗?”
君昭愿如此问,温去尘脑海中就立即浮现上午在他去看望凤君之前两人闲谈时,又说到的婚约之事。
君昭愿当时说的是:“去尘啊,你若同意嫁与我,我便能轻松许多,而我相应的也可以帮你更多,比如那个世女……你这么每天远远守着、盯着的,顽石是不会开花的,何况你还姓‘温’。”……
思绪回笼,温去尘侧目看向君昭愿。
凤君与自己父亲交好,且母亲在对诸事的看法也和如今羽翼渐丰的君昭愿相合,如此大的助益,也难怪君昭愿甚至愿意承诺成亲之后帮自己的“未来夫人”求得心上人,以此来拉拢温氏。
“你有什么办法帮?”温去尘试探问道。
话音落,君昭愿抬眉用一种很有深意的眼神望了温去尘一眼,嘴角弯了弯,没有明说。
温去尘移开了视线,显然刚才他只是问问而已,且也对君昭愿的做法不赞同。
君昭愿见状作出一副“好吧,可惜。”的表情,然后又道:“看你这副神情,莫不是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了?是需要我帮你什么吗?”
“若要你帮我,需要什么条件?”温去尘直接问道。
君昭愿:“怎把我想得那般小气,你不如先说说看?”
“我刚才走时,看见她的长姐进你宫殿了,且还未出来……”温去尘道:“能让我此时进去你的书房的那间暗室里,去见见楚大世女,引着她来主动结识我吗?……放心,其他的事我没有兴趣。”
温去尘说罢,君昭愿显然犹豫,她再看向温去尘的眼神中,便明显有了防备之意,她问道:“求我一件事,就为了让楚华玉主动结识你?你*若是打算通过楚二世女的家人入手,你去宴上会她们不就行了?”
“她家人……”温去尘抿了抿唇,话音一转地道:“你明知道楚氏与温氏之间的关系……我确实没其他办法了。”
“你有啊,你不还有‘我’这个办法吗?……难道我以前说得还不够明显吗?我需要你的身份和你的家族。成亲之后,也可以如我们现在这般相处,我不干涉你,你也别管我的任何,只要人前相敬就行……这不好吗?这很好,对你我都好!而你,便也可以共享我的权利,这等权利又何止是一个楚二世女?等我把她们那该死的老娘灭了之后,就算是你看上她们全族的女子,老的少的不都随你挑?”
说到这,在看到温去尘看她像看疯子一样的神情后,君昭愿愣了愣,便又换个方向劝道:“你到底是贪她什么?皮囊还是性格?还是行事作风?时间长了你就会发现,这些你以后都会生腻的。其实只要将人得到手不就行了,又何必非要是嫁呢?何必执着于光明正大且风风光光三媒六聘地嫁呢?嫁过去你还得低她一等,看着她招侍纳妾的,这些你能受得了?”
“让我来帮你,你管她是到时候事自愿的还是完整的呢?甚至是死了的都行,你得到了不久好了?觉得不喜了你甚至还可以换。且你也知道你自己姓‘温’啊?她是谁?她可是楚华月,她可姓‘楚’!她避你都来不及,你还想要她爱你?甚至要她主动来爱你??……你不清醒,可她脑子可没问题,她可真不傻……我也真庆幸她志不在朝堂,我可都眼睁睁看着的,看着她是怎么忽悠我皇弟的,也看着你是怎么生生脑子不清醒了这些年的。”
“我就直说了罢……你们二姓人若是能大摇大摆在这座京城结亲,那我就从那天凤教千层台阶滚下去!给你成亲宴上添一道彩头。我可是从小就觉得你这是在痴心妄想地白日做梦,所以我一直以来就由着你,放任你去碰她的壁,等你碰清醒了,也就会愿意回头找我合作了,也就能知晓了,这世间上只有一种‘情’是有用的……那就是她人的情绪,只有当一个人产生任何情绪的时候,那便是有了弱点。”
君昭愿最后像是说腻、说乏了、又没办法地有些恹恹地又一次强调道:“跟我……你有肉吃,就吃楚珩的肉,吃她全家的肉,不过放心,那小的我会留给你。”
这番话倒是难得不参杂任何一丝修饰或假意,直白赤裸。
温去尘听罢君昭愿一番话,沉默了会,就听他那清润的声音总结道:“你们皇室中人原来行事规则都是如此的吗?真吓人。”
“什,什么?!”
君昭愿脸部肌肉抽了抽,然后微微别开脸,为自己缓了口气,然后嘴角就又挂起了她以往的那种自信浅笑,好笑地道:“呵哼,我与你说归说,你怎么还拐着弯嘲讽人呢?虽我们皇室不过是性格外放了些,但若细究起来,你温氏做事也不见得就真是外界传言的那般的两袖清风知行雅正啊?再说了,能坐在万人之上位置的人,她屁股底下可不就得垫着数以万计的人头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