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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掀开车帘的时候,许步歌不知何时已自行上了车。
我犹豫片刻,快二十年的人生中,我第一次竟想主动提出女男之防:说让男子坐车厢里,而我自行坐去车外。
于是我也真的调头想退出去,却撞上了随后要进来的温去尘。
我连忙转头看他,他微微一笑,极其自然地拉着我与他相挨坐下,轻声问道:“世女,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觉得背寒。
我不禁在想,那些真正过上三夫六侍生活的女子到底真的幸福吗?为什么我才到这就感觉身心俱疲?
好想像以前那样,身后随一队小厮,见谁不顺眼指着就喊打,回家了虽要挨骂,但会有弟弟帮我按腿揉背和听不完的崇拜之言。
总比现在缩在车厢里,同时要哄两个男子好。
“那个……我不回去,”我谨慎斟酌自己说出的每一个字,生怕稍有不慎就露出了破绽。
然而我才出声,就引来了车内两人的目光。
温去尘侧目看*我,脸上明明端着温然的笑,但笑意明显未达眼底。
许步歌暗暗抬眸扫我一眼,虽视线立刻别开了,但明显也在等着我的下言。
我咽了咽口水,“我今日要去上师府的,现在时辰虽晚了些,但只要我态度诚恳说清楚缘由,师长定不会怪罪于我。”
说到底,君嘉礼那边的情况我实在好奇。
从那次之后,跟没声了似的。按往常,哪里没让他如意,第二天就要收到他无休无止的再此传唤入宫的召令。
闻言温去尘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却并未对车外马夫传声改道。
爹的,是不是不用装温驯之后,他行事手段越发随心强硬了是吧?
我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在此时脱去伪装也是他计划中的一步。
而许步歌在我话音落下之后将一直挂在腰后的那把剑拿到了跟前,细细端详着,不发一言,仿佛此时在车上的两人对他而言还比不上这把剑一般。
车厢内一时之间再无人作声。
我:“……”
算是看出来了,他两人这是对我的回答不满意。
上师府里听学的皆都是女子,妙龄男子是不让进的,怕扰乱学子读圣贤书的心思。
而我明显就不是个会主动想读书的人,但就算他们心中再怎么起疑,读书乃女子第一大事,于情于理他们都不好出言拦我,所以都只在暗暗地等我进一步的解释我为什么今日突然变了性子说要去以前路过都要绕道走的上师府。
解释?我才不解释!他们爱信不信吧,不信就憋心里去。
于是我也沉默不言,就让他们自己猜去吧,反正就算给我送回楚府我也能再溜出去。
三个人的沉默让气氛变得尴尬。
这时温去尘向许步歌搭话了,说起话来端方有度:“步歌陪我来这一趟还让你等了这许久,是我疏忽了……”
那可不是疏忽了,眼皮底下都和我亲上了。
我在心中暗暗吐槽。
“……无事。”
许步歌声音淡淡,但说话间,修长好看的手指在滑过剑鞘上的花纹的时候有片刻停顿。
我猜这瞬间,他和我脑子里想到的是同一件事。
“待我与世女成婚之日,到时候我定要敬步歌一杯,以作感谢……”温去尘微微扯起嘴角,笑的含蓄,淡色的眸子轻悄悄落到我脸上停顿片刻才移开,也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又道:“若不是今日我来了此,那我与世女之间定还存在着一些难以解开的误会,现在幸得误会说清了,我与世女的感情才能像现在这般好。”
许步歌手指在剑鞘上滑动的动作骤停……
我:“……”
遭大邪了!你俩不许聊了!
我以前和许步歌说的版本是我和温去尘受身份限制又遭楚华玉所陷害,在这段亲事里都是受害者,两人皆无可奈何来着。
许步歌听温去尘刚才那一番不清不楚的话,该不会是以为我在屋里与温去尘的那段时间里把阻在两家的恩怨和误会都化清,然后互生欢喜了吧?
虽然事实上我和温去尘表面上就是这么互相演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