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知否6（第3页）

因她正被裴照郢软禁着，不知何时出得去，于是便在回信上一并写下了她祖母母亲弟妹四人的身份，只盼孙茂忠办事儿得力。

又小半月过去。

她已在裴照郢都院里待了许久，不得出，虽无刑罚，但也不自由，去哪儿都有人跟着她。

他安排的眼线超多，暗处的明处的足有十几人，十恶不赦的犯人也没她这样倒霉的。

她被监视了半月后竟有些习惯了王府的锦衣玉食。

一日中午，厨娘送来的食物不比从前，她一吃就吃出那清蒸鱼不新鲜，还刺儿多，便与那厨娘道：“今日的鱼怎刺儿这样多？是鲤鱼吗？有点腥，撤了吧，今晚就别送鱼了，我不爱吃鱼。”

厨娘有些惶恐道：“侧妃担待些，王府一般不进刺儿多的鲤鱼，只进刺儿少的鲈鱼鳜鱼石斑，近来王妃因喜欢吃鱼，每餐都要一条，这京中的鱼获都是江南送上来的，近来南边干旱，鱼也跟着少了，因为紧缺，也就比从前贵，这东西先紧着宫中的陛下和娘娘们，王府的份例也就比从前少了一半儿，王妃又爱吃鱼，所以……”

这么个事儿，不是大事儿。

她只说：“王妃喜欢吃鱼，自然以王妃为重，我不爱吃鱼，以后不吃鱼也无妨，有什么送什么，别是嗖的不新鲜的东西也就行了，我不挑食。”

厨娘忙应了退下。

吃过晚饭后，她照例是要去院子里消食的，便领着三个丫头出了屋。

除了她的丫头，后边跟着晋王安排的人跟着，她已习惯，并不在意。

走到一处荷花池，她进了亭子，刚坐下歇会儿。

那边两排十来个提着莲花如意宫灯的丫头自假山处走来，阵仗是王妃才有的。

她不想和褚妃遇上，便就出了亭子欲走，不料王妃的丫头鹭儿却已先走来叫她，四人只好等在那里。

“侧妃近来春风得意，想必也没将我们王妃放在眼里。”鹭儿斜着眼冷笑，“不知侧妃现要去哪儿？”

许蔚兮摇着一柄团扇扇着风，淡声道：“不过来此消食罢了，现已乏了，便回去歇着。”

鹭儿哼了声：“侧妃是回白梨院，还是王爷那里？”

“自然……回白梨院。”

“侧妃别唬人，这半月你都霸着殿下，好不知尊卑，我们王妃不过事务缠身，又料理府上中馈，一时抽不开身，加上又犯了老毛病，这才没侍奉殿下，便让你一让，怎么，你以为自己真是王府的主母了？我们王妃已大好了，侧妃便回你的白梨院待着吧，侧妃也不像没读过书的女子，好自为之这句话，侧妃懂什么意思吧？”

“……”

许蔚兮默了默，看了一眼那边阵仗老大的王妃。

王妃端庄秀丽，容貌仪态都不俗，既已大好，和晋王又是正经夫妻，她没理由给王妃添堵，便也不争，领着三个丫头走了。

鹭儿得意走回去。

褚妃正了色问：“你怎么说的？她又如何回你？”

鹭儿笑道：“她自然小家子气极了，哪里比得过王妃端正大气又是贵女风范？奴婢不过说了几句正经的纲常伦理尊卑有序的理儿，她自己就先没脸了，这会儿已回白梨院去了。”

褚妃并不开怀，只拧眉一叹，领着人去了晋王的院子。

晋王这里极大，她虽是王妃，可也没来过几次，进去走了圈，方觉这里多了不少从没见过的牡丹品种，一问院子里管事的婆子才知，是江南的地方官孝敬晋王的名贵品类，有几样连宫中也没有。

鹭儿不满道：“这侧妃日日在这里住着，别是殿下有意让人摆在这里边让她看的吧？殿下曾说过，得了好的牡丹就送去王妃院子里，如今竟是忘得一干二净了，可见是那狐媚子吹了什么了不得的枕边风……”

褚妃一瞬冷了面，喝道：“住口，殿下也是你能编排的？这府上一切都是殿下的，殿下如何处置，东西想给谁，那都不是你我能干预的。去让人探一探殿下从校场回了没有。”

鹭儿忙去了，须臾跑回来。

“殿下骑马回的，已到正门了，王妃便等着，奴婢马上叫人摆饭。”

褚妃一笑，便端坐在了正殿的雅室内。

晋王通常在这里用膳，她今晚还没吃东西，特意等着晋王回了陪他一块用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