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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在家里都是父亲放爆竹,后来是兄长,再后来兄长看不见了,逢年过节就是她跟母亲一起去放。
江望榆捏紧布袋,压下一瞬间涌起来的情绪,朝他笑笑:“会。”
她拿出一串爆竹,仔细摆在院门口,布袋掏出一只香和火折子,点燃了香,耐心等到巳时正,往下蹲了几分,慢慢靠近。
一点橘红色靠近爆竹引信,眨眼间引信被点燃,一路窜起,烧得飞快。
她立即直起身,连连往后倒退。
脚后跟突然碰到一个坚硬物件,江望榆一时不察,脚下不稳,随即肩膀被人轻轻托住。
“小心。”
爆竹炸响,噼里啪啦的声音传进耳朵,她愣了下,隐约闻到一点极轻极淡的香气。
是一种难以形容的香气,回春堂卖的香囊很多,她也从来没有闻过。
爆竹只有一小串,响了一会儿,声音逐渐消散,在地面留下一小堆的红色碎纸。
江望榆重新站直,挠挠脸颊,“对不起,我没站稳。”
“无妨。”贺枢自然地收回手,“这里要扫干净吗?”
“不急,等明天再扫。”
她低头往下看,门口的石阶比地面高出一点,刚刚就是撞在这块地方。
返回正屋,江望榆环顾四周,问:“你这就算住进了新家吗?”
“嗯。”贺枢随意点点头,瞧见摆在旁边的锦盒,“可以现在打开来看看吗?”
“当然。”
贺枢拆掉系在锦盒外的红绸布,打开盒盖。
里面躺着一套茶具,普通的陶瓷茶壶,白色的底,壶边绘制几笔青色图案,剩下的四个茶杯倒是纯白的。
贺枢拿起一个茶杯,转了转,又放回去,合上盖子,顺口问:“多少钱?”
送礼没有告诉别人礼物多少钱的道理,江望榆看了眼锦盒,只说:“不贵。”
可想起昨日才从户部领的俸禄,以及自己这一个多月的开支,再想起七夕不能告假,她一时没忍住,苦着脸长叹一声。”怎么了?”贺枢想了想,“要送去翰林院的天象记录有问题?”
“不是。”
这是公事,她之前没有瞒着他,现在也没有必要隐瞒。
她大致讲了讲先前与刘监副的对话,继续叹道:“监副还不给我七夕准假,难不成真的要去找监正?”
天象没有异常,贺枢心中稍安,听见对方的自语,提醒道:“这样会落了直属上司的面子,难保他日后不会再给你使绊子。”
“那我七夕就不能告假了……”
“你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忙?”
想起自己从上个月就开始准备的道袍、胡子等,江望榆认真点头:“很重要。”
重要到关系她能不能挣一大笔银子。
“我去找人帮你说说,”贺枢觉得不算什么大事,“保证你七夕当晚不用值守。”
“真的?”
“自然是真的。”
他在圣上跟前当差,能在太医院拿到那么好的野山参,门路肯定比她广。
她莫名笃信,放松笑笑,又问:“会不会很麻烦?”
“不会。”贺枢随口笑问,“你七夕约了哪家姑娘一起过节?”
“啊?”
贺枢反倒一愣:“你不是因为要赴约才如此着急告假吗?”
“没有赴约。”江望榆心说她哪能找姑娘一起过七夕,但真正要做的事不能说,含糊其辞道,“总之是要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