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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第43章说真话、是想要还是不想……

柳孤城对于越长风口中关于这个世道的“真谛”早就已经看得清清楚楚。

人的出身决定一切,权势即是真理,没有公义,也没有选择。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阶级固化,世道腐朽入骨。

从暗卫营的柳十二到贫民窟的无名枪替,直到成为聚贤阁那座奢华糜烂的地下宫殿唯我独尊的主人,柳孤城什么也看过了,什么也走过了,对自己的初衷却反而更加坚定。

但是,要把一切推倒重来,他需要比作为既有体制的朝廷更加强大的力量。

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把四大世家齐聚一堂的地下朝廷聚贤阁。

柳家的百年家业——包括柳时言曾经经营的那些地下钱庄——早已被他掏空,而他也透过聚贤阁逐步将其他三大世家掌在手里,把可以为他所用的财权势力都转移到自己名下。

曾经的聚贤阁是废太子和四大世家共同维护权贵利益的利益共同体;如今他是阁里说一不二的独裁者,终极的目标却是摧毁这个利益共同体。

而他最后要做的,就只是打入朝廷内部,分崩离析这一切的万恶之首:皇权。

但他现在却在皇权面前跪了下来,卑躬屈膝地在它的脚上舔食。

【阁主还记得你的理想,是什么吗?为什么我从你的身上,看到了这么多的矛盾?】

顾锦卿充满痛苦和挣扎的质问言犹在耳,柳孤城在聚贤阁里面对他的时候还可以泰然以对,理直气壮的把问题反射给他,表现出自己从来都没有动摇过的决心。

可是,时过境迁,他却藏在书案下面,身上带着残酷淫靡的条条金链,任由代表皇权的女郎轻贱玩弄,用自己对着顾锦卿颠倒黑白、能言善辩的嘴,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伺候取悦女郎的玉足。

是什么时候出现了这种割裂?

是在正旦日时,他明知她会来到柳家墓园装模作样的拜祭亡夫,所以偏偏从聚贤阁通往柳家墓园的地面入口出来,然后站在曾经的“少主”陵前守株待兔的等候着她的前来?

还是在八年前,当他正在筹谋夺取聚贤阁的核心大权的时候,她恰好代他处理掉了这条路上最棘手的两件障碍物?

还是在十二年前,他躲在见不得光的阴沟里,第一次看见了“少主”身边沐浴在阳光下的明媚少女?

黑眸和他躲在的角落里一样黯淡无光的柳十二看着那张冶艳张扬的笑颜,美丽的桃花眼里里眸波流转,闪耀着幸福的光芒。

那是一个什么都有的人。生于天家,自小便拥有属于自己的尊贵身份、父母为她铺好的康庄大道,毋须去谋算什么、去为什么而向人低头,还有一颗懂得去爱的心,还有对美好的憧憬。

柳十二第一次生出了毁灭一切以外的想法。

什么都没有的他,还想拉着一个什么都有的人沉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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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这样的拯救。”柳孤城倔强的仰视着头顶的支配者,眸中一片坚毅:“就算是奉你为主,那也不过是暂时的,我的意志永远都只属于自己。”

听见他不知哪里来的底气,就连她先前规定的敬称和贱称也不用了,但越长风也不生气,只是定定地注视着脚下男人黑眸里熄灭又重燃的熊熊烈火,目光是掌控者的兴味和自得。

她没有看错他,桀骜不驯的狼可没有那么容易在她的几句话之下屈服。

但没关系,她喜欢这双眼睛里的熊熊烈火。那是她在柳时言眼中没有看见过的,勇于逆流而上对抗这个世道的叛逆。

——换一种方式和他玩玩,也不是不可以。

点在柳孤城胸膛上的玉足往下滑去,越长风同时俯身,鼻尖几乎贴上他的耳垂,温热的气息喷洒在男人的耳廓上,看着他身子一僵,耳根变得更加通红,她愉悦的轻轻一笑。

“小骗子。”

她近来似乎很喜欢叫他小骗子,柳孤城已经分不清楚她到底是真的看穿了他,还是不过是调情之语。

越长风在她的耳垂舔了一下,感受到他下意识的一下战栗,往他的耳中低笑:“本宫跟你说过,柳郎这个满口大话的毛病,是真的要改改了。”

声音温温柔柔的宛若情人之间的呢喃,仿佛情深,却实是冷酷无情。

微凉的软舌往下滑去,越长风把头埋在男人的脖子上,忽轻忽重的亲吻啃咬,留下奴隶归属主人的一个个印记。

笼子里可怜兮兮的金丝雀奋力抬起头来,却冲不破笼子的桎梏,发红的头顶狠狠撞在笼子顶端,柳孤城发出了一声似是悲鸣似是隐忍的哀号。

越长风伸手隔着笼子轻轻摩挲笼中鸟的头顶,雀儿似乎喜欢这样柔情的对待,甚至在她的抚慰之下留下了一滴清泪。笼子顶端的金铃随着雀儿的挣扎摇曳,发出了清澈的叮当声。

“柳郎喜欢这样被对待?”女郎闷闷一笑,从男人的脖颈之间抬头,目光热切而温柔。

这样温柔的抚慰对男人来说似乎比无情的管教更加让他感到羞耻,同时也在他身上得到更多正面的反应,此刻柳孤城的呼吸明显加速,呼在支配者脸上的气色也变得燥热而浑浊,但他还是咬了咬牙,固执地从牙关之间挤出:“不喜欢。”

越长风但笑不语,打开了笼子的锁。一直被圈养着的金丝雀一下子冲出牢笼,高高的仿佛一下子竟有苍鹰翱翔之势。

越长风安抚着金丝雀没有桎梏之下昂得更高的头,动作慢条斯理的,轻柔却充满掌控意味,施加着无形的威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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