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第1页)
“小姐,你怎么样?没事吧?”
惠姑等在庄子口,一见沈钰从车中下来,忙迎了上去,将人拉住仔仔细细打量了一遍。
宫宴上发生的事原本是不会这么快传出来的,但华阳死了,且是被景帝下旨处死,这样的事瞒不住,景帝也没想瞒,所以有意打听的人都很快知道了。
惠姑听到后便担心得不行,得知沈钰从云岫园出来没有回国公府,而是往他们这里来了,便早早等在了这里。
“没事。”
沈钰笑着安慰,还松开她的手转了一圈,表示自己确实没有大碍。
惠姑松了口气,但见她额头有条浅浅血痕,还是皱了皱眉:“华阳真是疯了,早知道先前就该杀了她!”
华阳是灵帝之女,不知多少人欲除之而后快。但前些年她被景帝的人藏了起来,再出现时便是景帝登基之后,她又恢复了公主的身份,平日住在宫里,出入多有侍从,想动手便没那么容易了。
惠姑等人因灵帝之故痛失许多至亲好友,加之沈钰回京后华阳频频找她麻烦,他们便动了心思将其除掉,但因怕露出痕迹牵连沈钰,便暂且按下了。
若早知会有今日之事,他们当初就不会犹豫,说什么也要先杀了华阳再说。
“好了好了,不生气。”沈钰笑道,拉着她往庄子里走,“我今日来是想问问舅舅的事,昨日邱嫂只说陈叔碰见了舅舅一行人,没说他被任命为越州宣抚使了,我还是从卫渊口中得知……”
话还没说完,身侧的人脚步不稳一个踉跄。
“越州宣抚使?”
惠姑与高琰异口同声。
“是啊,”沈钰将惠姑扶稳,有些纳闷地看着他们,“你们不知道?”
高琰皱眉:“前几日倒是确实听说越州宣抚使即将入京,但这消息从未出现在邸报上,朝中也没有什么风声。直到最近对方忽然摆出仪仗,我们才知道有这么回事。”
“但越州那边有你舅舅镇着,按理说朝廷要么意思意思派人过去挂个名,要么索性就给秦二封个官做,让他自己管自己,不大会有别的可能。”
“可若是挂名的官员,那直接去上任就是了,没必要进京谢什么恩。进京谢恩,就八成是越州当地或者附近的豪强,以前没做过官,这次被招安了。”
“我们纳闷什么人这么大胆敢在你舅舅头上动土,这才让老陈带人去打探一番。”
“昨日老陈传回消息,说还没碰见那越州宣抚使一行人,但碰见你舅舅了。我们就赶紧给邱翎传信,让她告诉你了。”
沈钰听了却是越发不解:“舅舅和那宣抚使同时出现在附近,你们就没怀疑过吗?”
“怀疑了,”惠姑满脸无奈,一副很是头疼又松了口气的样子,“我们怀疑他是知道朝廷让别人做了越州宣抚使,专门蹲在附近等着杀人的。”
秦骁那个性子,是完全做得出这种事的。
“是啊,”高琰颔首道,“不然他为何要瞒着呢?”
做了越州宣抚使又不是什么坏事,何须隐瞒?他既然偷偷来到京城附近没知会这边任何人,那最大的可能就是要除掉对方,因怕他们阻拦才故意不说。
不管越州宣抚使是谁,对方既然要进京谢恩,别的地方都能绕路,京城是绝对绕不开的,等在这里最合适,把人除掉后还能顺道进城看看沈钰。
惠姑他们一度担心秦骁闹出太大动静不好收场,还担心过他会不会不顾沈钰的意愿将她强行从京城带走。为此他们专程又派了人过去劝说秦骁,让他冷静冷静,别因为对卫渊沈钰的婚事不满就大动干戈与朝廷为敌。
谁知朝廷委任的越州宣抚使竟然就是秦骁,他们完全是白担心了。
“真不知他怎么想的,”惠姑叹道,“老陈几个估计都被他控制了,不然不会全然不提此事。”
但埋怨归埋怨,她知道秦骁不会伤害陈屹川他们,也就没当回事。
沈钰失笑:“我还以为是陈叔传回消息的时候舅舅还未摆出宣抚使的仪仗,他这才没有提。正巧今日宫宴散得早,我寻思着你们应该已经知道了,便顺路过来问问还有没有其他消息。谁知……”
谁知惠姑他们连舅舅做了越州宣抚使都不知道。
沈钰只是随口玩笑一句,惠姑听了却眸光微暗。
从前沈家势力遍布京城内外,附近什么消息都瞒不过他们。秦骁即便在越州手眼通天,到了京城这边也矮他们一头。但自从三年前京城城破,沈家旧部死伤大半,他们元气大伤,到现在也没缓过这一口气。这次更是出了如此大的纰漏,没有事先探查到有关秦骁的任何消息。
这一方面说明秦骁的势力越发壮大,一方面也说明他们的实力远不如从前。而如今小姐回了京城,正是需要他们的时候,他们这般疲废,能派上什么用场?
惠姑嘴角翕动,觉得这些话说出来实在扫兴,也解决不了什么实际问题,便压下没提,打起精神道:“秦骁的消息没有,但凉水河边的那家笔墨铺子倒是有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