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第2页)
三人只再加了一道河豚脍。
这道河豚脍是虞蘅亲自操刀,片得薄薄的生河豚肉,用冰垫着,这样能使肉更紧脆,料汁便是一点清酱、一点芥泥提鲜。另还有一盘子里装了切得细如发丝的葱姜蒜丝,供怕腥的人配鱼脍来吃。
河豚肉极鲜甜,入口起初脆,而后糯,并不腥,比起“金齑玉脍”流行的鲤鱼,其实要更适合做脍得多。
当然,因为料理难度,价钱也上档次得多。
虞蘅忙碌之余,不忘拿余光瞟他们这一桌。
谢诏在王三郎对面坐下,瞧着似是真恼了,这下,换王献讪讪的。
王三郎个愣头青,是真不知道汴京城水有多深,一口一个“二堂兄”、“谢兄”,竟还问谢诏“谢兄何时下场,幸有些浅薄经验,可供参考”,场面越发的难堪。
王献脸上精彩得能开染坊。
终于捱到吃完一顿饭,他忍不住对三郎道:“你先回,我与谕之有话说。”
王三郎走后,王献灌了自己一杯酒,借着酒意遮脸,终于赔罪道:“你便大人不记小人过,忘了我那族弟说的蠢话吧!”
谢诏本来听他说得诚恳,已经伸手去接酒盏,眼下却又顿住:“你要与我说的,就这件事?”
“不然还……?”
“……呵”谢诏气笑了都,
“我与你送的贺礼,你可看过了?”
“看过了看过了!”王献点头,“那些大家文集、孤本残篇,世上难得一见,我喜欢得紧,当真多谢你。”
谢诏打断他,“我以为,你既看过便应明白,我并不介意。”
“呃……”
“是我平日太小心眼了?”他语气疑惑。
王献连忙否认:“当然不是!”
“那便是我高估你了。”
王献:“……”
“如此,倒也说得过去。”
谢诏脸色缓和下来,喝了他的“赔罪酒”,又肃穆道,
“那么我今日当着你面,再说得清楚,人各有命,我绝不会在入仕这件事上嫉恨你,因此生出不平。”
得了“赦免”,王献忙不迭给他续酒:“这是自然,都是我狭隘,以后再不会当你是那起子小心眼人。”
谢诏扭头:“他今日说这些话,恐怕明日转头就忘,还请虞娘子做个见证。”
王献:“……”
虞蘅忍笑忍得着实辛苦,这位骂人方式,当真是,字字珠玑。
“郎君放心,我都替郎君记着呢。”
虞蘅替二人壶里注酒,见王献缩着脖子蔫头耷脑着实可怜,便替王献说了几句缓和话,“若换了无关紧要之人,自是无所谓的,可见王二郎也是在乎朋友情分,才会担忧郎君情绪,以至于失了本末,也是情有可原啊。”
王献点头如捣蒜,是这个道理!
谢诏脸色这才好看些。
吵过架认过错,两人又是要好的朋友了,王献狗皮膏药似的黏上去:“今晚不回了,就在你家住,也是许久没向伯父母问安。哦,你既说不介意,那便帮我看看策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