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第1页)
“有辣脚子,指甲与老皮都去干净了的,先卤了,再用姜末跟辣子炒得入味,就是有些辣,配着粥吃最好。”
觑一眼对方笔挺修直身型,脑补对方啃鸡爪模样……
“可以。”
虞蘅得他点头,便去打包了,多多给了些汤汁。
谢诏拎着食盒回到家,兄嫂正哄幼子般耐心哄谢夫人吃粥。
谢夫人蹙眉:“清汤寡水的,不要!”
看见老二手里拎着东西进来,眼睛瞬时亮了:“买了什么好饭食?”
谢诏叫婢女递过去,自己则在外间先净手。
“辣脚子,阿娘,您喜欢的。”谢大嫂无奈笑笑,“得亏二郎买到这些,不然您真不吃饭不成?”
谢夫人闻见香香辣辣的味道,不禁食指大动,夹起一只肥厚的鸡脚子,咬下一截:“好辣!”
那碗素粥的作用总算有了。
谢夫人吃了不一会儿,额上便被辣出了细密的汗,直呼过瘾。她年轻时,尤其偏爱这些市井小食,说“极有滋味”。
这一点上,简直与谢诏祖母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不然婆媳也不会如此投缘,一拍即合,几十年来将谢父整得服服帖帖。
“这是哪家脚子,软乎入味,还有些辣糊挂在上头,当真好味!这样的人才,合该招揽来我们家酒楼。”
谢夫人吃至一半,忽然萌生出了与谢诏当时同样的想法。
第30章鸭血粉丝汤
谢诏好容易才摁下母亲不切实际想法,却被要求每日都得买一碗辣脚子回来与她吃过瘾,不出三四日,虞蘅便知道了这位谢夫人很能吃辣,亦很爱吃辣。
可惜不得一见这位俊俏斯文郎君啃鸡爪模样,但念头还总时不时冒出来挠她一下,只是虞蘅面上憋得死死的,仿佛正人君子。
七月至八月这段时日,气温眼看眼地降了下来,中间犹如困兽垂死挣扎过几天,到底不复夏月炎炎,很快就到了要穿薄夹衫的地步。
虞蘅拜托每日送肉的屠夫:“从明日起,请多送些鸭子,排骨可以少些。”
“我们又没什么鸭肉菜,要那么多鸭做甚?”阿盼质疑。
“也该上些新菜了。”
虞蘅翻着今日送来的菜,将黄叶老梗都撇出来。这只是粗粗过一遍,待会清洗的时候,还要细择的。
时令菜蔬过了那季,便不够新嫩,也是时候撤下去了。当然,秋天又有了许多应季新菜,其中便包括各种鸭菜。
“秋吃鸭”,新鸭养到仲秋,壮肥肉嫩,用来做成烤鸭是一绝,炖鸭汤莫不如是。
养生食补大法也说了,禽肉多性温,鸭不温不热,夏秋上火季,可以多多食些。
此时和后世烤鸭有些相似的,叫做燠鸭。
市井街头焖炉灰堆里刚出来的燠鸭,扒开那层黑乎乎灰土,露出深黄紧实的皮肉,香味也随之飘了出来。摊主用刀子把肉割开片好,因为价钱实惠,生意比隔壁羊肉烧饼摊还好——
毕竟那羊烧饼没几片肉,价格便已赶上半只燠鸭了。
燠鸭好不好吃,关键在烤的火候,还有鸭够不够肥嫩。若鸭瘦,则烤出来柴老。
梁实秋写北京烤鸭,一定要是“每一片有皮有油有肉”,有人到北平吃烤鸭,归来盛赞其美味,道“有皮,有肉,没有油。“梁馆长却说对方“还没有吃过北平烤鸭”。
北京烤鸭用的是白鸭,鸭苗不是本土产,北京地旱,没有好鸭品种,便选通州鸭,运往北京后还要填肥。养鸭场里的鸭,一生不愁吃饱,满满粮食顺着食道填下去,又把鸭们关进狭小笼子,不必走动,这样对粮食的消耗少,便都转化成了脂肪。国外人喂鹅肝,也是这样。残忍是残忍,好吃也真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