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塌而眠(第1页)
却说舒许二人吃了个早午饭刚坐下歇会儿,有个二十七八岁的魁梧汉子风一般小跑着进了院子。
纪柔笑着招呼他:“琼花爹来啦?进屋坐会儿,我锅里面条还是热的要不要吃点。”
琼花爹喘匀了气,“不坐了纪婶儿,宁叔说今天活计多怕干不完,让贺兄弟去地里给他帮忙呢。”
蹭吃蹭住,帮忙干活是应当的,许不隐一口答应。
琼花爹飞快看了他们两人一眼,就匆匆在前头带路。
许不隐去地里给宁央帮忙了。舒灵越则帮着纪柔做了点杂活,眼看中午快到了,又抓紧时间打下手做了午饭,纪婶的午饭做得分量很足、有菜有肉,想来是地里干活十分辛苦。
纪婶自己分了一点吃了几口就饱了,招呼上舒灵越箪食壶浆去地里给宁央并旁边几户邻居大叔一起送了午饭。
许不隐和舒灵越刚用了早午餐,其实并不饿。
但是纪柔婶子十分贴心,中午还烙了饼。
舒灵越瞧着许不隐被日头晒得红通通的那张棱角分明的俊脸,心中不忍,硬是给许不隐怀里塞了两个。
“待会儿若饿了就吃这个垫垫。”
纪柔婶子看了在旁边打趣:“小贺,你家娘子心疼你呢。”
许不隐经过中午那句“夫君”,此刻已经有了抵抗力,强忍眼底的笑意,淡定冲纪柔点点头。
宁央却目不斜视,吃过午饭埋头接着干活。
回了家,纪柔婶子望着舒灵越这把细腰,有心让她休息会,舒灵越浑然不觉自己已经被归入了瘦弱娘子范畴,摇摇头:“我不累,我帮您做活儿。”
纪柔今日下午没有织布,一心在缝衣。
舒灵越连针线也不怎么会,自然不懂缝衣。
好在方才纪柔已经心里有底——“小孟是个会做生意不大会做家务的商家女子”,因此仔细教了她裁衣缝衣。
亲手示范如何量尺寸,如何调整布料,如何连接在一起,如何藏针脚。
舒灵越此生还没有这样的时候,在一个小山村,在一个本该闷热的夏日午后,不是徒弟也不是掌门,不拿剑,拿着剪刀和针,当一个普通农家女子,平心静气地耐心缝制一件衣衫。
果真是十分奇妙的感受。
原来从前她想的退出江湖归隐并不确切,或许这样的生活才是真正的归隐田园。
只是,不拿剑的手当真能拿针吗?
小时候除了练功,其他时间她大多在习字读书,师父怕她闷也会带她下山游玩、给她带稀奇古怪的小玩意、有意思的小话本。江湖女子不在意什么女子四德,没系统接触过所谓女工一类,因此她至今都只会十分简单的针线,在山上的时候自己给衣服打个补丁有时候还被师父嫌弃缝得难看。
她小时候还会为此赌气,噘着嘴不高兴。
师父都会一边笑她一边自己拿过去,飞快地补好。
说起师父,舒灵越真的有点想他了。
不如十年之约到的时候,亲手做一件衣服送给他吧。
舒灵越有了目标,更加认真地学习做衣服。
虽然衣服做得嘛,惨不忍睹,但纪柔越看这漂亮勤奋的孩子越喜欢。
沉浸其中做一件事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做活的男人们陆续回家吃晚饭了。
村里各处也升起了袅袅炊烟。
纪柔还是做了一大桌的饭菜,用食盒给几户邻居家端了去。
舒灵越这次跟着送饭看了个清楚,周边几户邻居包括耿婶,都是独身一人,还包括一个独臂男人。
那男人姓林,甫舒灵越一进门就肌肉紧绷、目光犀利,待舒灵越与其对视时又迅速避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