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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出她所料,他们顾不上季雨芙了,晨风大统领在季临渊的眼神同意下,放出一枚灵霄信焰。

看他们慌乱,她没拦,反而笑得可开心了,从邺王那抖动的嘴唇上,看到了“阿巴阿巴”的张合,他都没敢发出声音,大概是这接二连三的冲击,让他脑子彻底乱了。

她睨着仍然瘫软的季临渊,还想试图伸手来捞她,鲜少露出了一丝又讽刺又可悲的表情。

“我的大孝子殿下,你父王的腿伤,能猜到吗?就是我啊——”

“你想学先祖匡扶天下,可他有没有告诉过你,是他屠了我无相陵八十七口人命?”

她转头又对邺王吼道:“老杂种,纵是你现在派人回去,又有何用?当年我父亲因你而在佛前为我磕头求生,今后你也试试这样的滋味。”

她举起手中的药瓶,晃了晃:“想要你的两儿一女活命吗?求我。”

“因果循环,我就是你们的报应,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跪在我面前。”

“磕头,求我!”

……

邺王僵在高台上,指节死死抠着座椅扶手。下跪?向一个不共戴天之仇人、一个口口声声索命的“厉鬼”下跪?他是邺城之主,是世代将门的脊梁,膝盖何曾为谁弯过?

可目光扫过台下软瘫的大儿子、被捆的小女儿,想到病榻上命悬一线的小儿子,那点可怜的尊严在儿女性命面前稀碎。每一秒都像在烈火上炙烤,连呼吸都带着灼痛。

岂料他尚未作出决定,庭院上空,二层檐台的方向。

传来一个低沉而温和的声音:

“小白。”

白芜婳顿时头皮发麻。

杀气、癫狂,瞬间凝固。

这世上,只有一个人会如此唤她!

她父亲的声音!

心神大乱,猛地转身,难以置信地望向那高高的二层檐台。

炽烈的阳光晃得人睁不开眼。

那只一直蹲在檐角阴影里的大雕,震开翅膀,骨头舒展,竟又是一个鸟人头。

栩栩如生的雕毛沾在人身上,仿佛还有雕的气温。

“小白。”

那雕嘴喙开合,带着一种令人心碎的熟悉感。

跨越十年,朝思暮念,满目泪眼。

“爹爹?!”

“小白,过来。”

瞬间击溃了白芜婳所有的防备,巨大的酸楚和委屈涌上心头。她哭着就要朝着那只雕靠近。

幸而林霁内力狂涌,九节鞭挥卷一路枫叶,在她脚下生生化成一圈墙,阻拦住她。

“婳儿!他不是白世叔!不是你爹爹!”

爆喝,如同冷水浇头。她后知后觉地惊出一身冷汗。

原来这些年,狐木啄,从来都在任何场合。

他的耳目,在鹤州,在湖边,在她的屋顶,在京陵,在天下各处。

可以是鸽,可以是鸲,可以是莺,可以是鹉。

他知道白芜婳还活着,却不知她成了谁。

他教过一群鸟听“血晶煞”“百毒不侵”“起死回生”这些词,教过一群鹰识认白芜婳的脸。

从婚仪上看见熊蛮的那一刻起,他便确定了,白芜婳就在这里。

他蹲到了房梁上,成功躲过了毒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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