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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回栖梧宫时,注意到殿外添了一架秋千,刚巧季临渊坐在上面等她。
他来的时候,就可以把栖梧宫所有婢女都清空,反倒让她落个清净。
她立刻变了一张脸,笑着走过去。
“今日学了什么?怎么学这么晚?”
他照例将她揽入怀中,仿佛怎么也抱不够。
“学了往后如何侍奉你。”她说着,手已自然而然地抚上他额角,“据说嫁给你,每日需为你按头。”
长乐忽觉心酸无比,遗憾从前对贺兰澈是太狠心,太粗鲁了些,也不知日后还能不能给她机会弥补……
“确实头疼,哪有新娘子连嫁衣都由夫君选定的?你对婚仪一点也不上心。”
婚仪细节皆由他一手操持,她只过问自己宴请宾客那一部分。
“我眼光不好,殿下慧眼独具,自然选得妥帖。”
她笑盈盈地搂着他,目光却飘向别处。
贺兰澈留给她的琉璃盏已经全被侍女清走了,也不知奉了谁的旨意,给她加了等数的夜光璧,再点上灯笼烛火。
“其实你不必学这些,可以把它们都忘光。”热恋中的长公子突然同她表白,烛台忽隐忽现,映着他眉眼。
“我原就爱你从前的性子,你就像从前一样,也很好。”
“从前的性子……把你推到荷塘?”
“你倒记得清楚。最近娇气得很,倒像换了个人。令我这些日子,时常觉得像做梦一样,不真实。”他干笑两声,轻刮她鼻尖,“不过,你变成什么样,我都很爱你。”
“你骗人,我要变成蟑螂,你还会说爱我吗?”
“蟑螂?”季临渊失笑,“蟑螂不行,但我会把你养起来,不叫你被人踩死。”
“那我要是变成麻雀,你还会说爱我吗?”
“麻雀可爱。可是麻雀会飞走的。”
“我要是变成……变成疯子,坏人,要杀你,你还爱我吗?”
“你想试探我的底线?”他轻易就能看穿她,“你若成了疯子,就去做你想做的,错了算我的。”
“……”
长乐愣了半晌:“殿下,君无戏言,是与不是?”
“自然,上位无信,何令臣下?”
他突然又说:
“我爱你,一直爱你,你可以重复向我确认。”
也不知说的真话假话,总归是疯话傻话,长乐便不和他开玩笑了,“今夜到底寻我何事?”
“一桩正事。”季临渊竟然弯腰将她公主抱起,阔步直入殿内。胸膛坚实抵着她,步履沉稳如磐,将她置于罗汉榻上,将桌上盒子亲手捧来。
一串雨滴玉坠项链、一条金点翠手链。
长乐腕间原有银铃,她不肯取下,添了手链略显繁复。
他便执起玉坠戴在她脖子上,夸道:“好看。”
长乐等他自己解释。
“这是从我娘亲的遗物中偷藏的。”
“那我戴着,被你父王发现,你岂不是又要受罚?”
“他不记得的。”他指尖摩挲手链,眼神渺远,“当年她过世,父王说见物伤情,命人将遗物尽数焚毁,这两件是我悄悄留下的,他看见过也没想起来,还以为是雨芙的东西……”
他重新对她说:“虽比不得聘礼中的珠玉贵重,也不及阿澈曾为你打造的物件精巧,却是母亲仅存的旧物了。”
“你别提那个人的名字……”长乐眼眶微润,意识到后,心绪烦乱,随即转开话头,“既是仅存之物,我如何能收?”
“你定要收下。”他为她扶正玉坠,轻吻她眉心,“你我……原是同病相怜之人。从今往后,我母亲便是你母亲。这物件,要托你传下去。”
长乐想说:可去你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