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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为何看着有些手痒……
就想帮他解开?
长乐赶紧摇摇头。
她想起午后湖畔,这身蓝衣浅淡,与春日澄澈的天空色泽相衬。明明是同一套衣服,此刻的色泽,却在静谧夜空下宛如深海——想来用料十分华贵,竟会变色。
“小澈澈,你这衣裳也是昭天楼的出物吧?是哪一门?等等,你别说,我来猜一猜。”
杨师叔也注意到了,捏起他的袖口细瞧:银丝线细细绣着的云纹,精致却不张扬。绣纹随贺兰澈手臂而摆动,仿若游云飘荡,衬得他身形愈发潇洒。
“一定是金象门,我猜得对不对?”
“前辈好眼力!竟然这都能猜中!”贺兰澈回应。
其实不用猜,昭天楼金木水火土,五象门中,唯有金象门的奇珍异宝可对外售卖,供民间购买。
杨药师玩心大起,贺兰澈积极回应,二人你一言我一语聊得热络,他果真是老少咸宜。
“嘿嘿”一声,药师掏出那根紫竹箫来显摆。
这根有些年头的箫,也在近口段镂印了“昭天楼”三个大字。
印比近些年的格式不同,贺兰澈问道:“这是十多年前的印鉴,药师当时是找我爷爷做的么?”
“不是,却也是。你家金华大妈——”杨药师自觉失言,改口:“哦不,金华大娘子刚刚接手金象门时所制,刻的确实是你祖父的牌。”
金华大妈是贺兰澈他大姑母贺兰钥的浑号,一般敢叫她这名儿的人,近些年都被整改得差不多了,不知道杨药师算不算一个。
贺兰澈有些担忧,若杨药师也在金象门被拉入黑名单,成了禁购的一员,那……论及杨药师与长乐拐弯抹角的师叔侄关系,不是很妙。
“药师认识我大姑母?”
“那当然!她小时候,我还差点抱过她呢!”
杨药师论及此,更是眉飞色舞,开始忆往昔轻狂岁月——
“当年,你祖父看膝盖,你祖母看风泪,都是找的我,没料到吧!”
“不过那时,连你大姑都在牙牙学语,还没有你这小子呢。”
这倒是,杨药师看着鹤发童心,实际和贺兰澈的爷爷年纪相仿。
长乐也颇为感兴趣地听了起来,她这师叔果真走南闯北见识广大,不仅认识自己爷爷,还认识贺兰澈的爷爷。
可惜师叔提起自家白老爷,用的是“那个死老头”,提起贺兰澈的爷爷,却用的是“你祖父”,可见两位老爷子在杨师叔心里的地位差距。
“竟然没料到,前辈竟也与我家世交,还关系颇深!”贺兰澈很高兴。
深谙师叔这人吹皮跑马功力的长乐,却知道,此事绝不简单。
她这师叔,除了炼药、教弟子外,平生之好,还有四大才艺,即“吹”“拉”“叹”“唱”。
吹——不分场合吹奏洞箫一首,为大家助兴。
拉——和人拉关系。
叹——叹好久没有见过这么好的孩子了。
唱——若不让他吹奏萧曲,便有可能得他一曲高歌。
此时,他应该就处于拉的阶段。
“正是呢,正是呢,呵呵……”
后面的话,贺兰澈等着听,杨药师却不肯再说。
“前辈怎会直称我姑姑诨名?是也和她吵架了么?”
贺兰澈也不是好糊弄的。
杨药师打个哈哈:“怎会……她那时豆蔻年华,甚是可爱,你祖父见她于工造华珍之上颇有天赋,便有意将金象门交给她,我这根紫竹萧,和你家真是关系匪浅。”
他凝视着这根萧,颇为爱惜。
“不对,您说当时差点抱过她,又说见过她豆蔻年华甚是可爱。这就奇怪,我那大姑母,毁天灭地最是泼辣,见人就凶,遇事就骂,跟可爱更是扯不上丝毫关系,连我祖父,此生都从未用这两词夸过她一次。”
“你、你也这么觉得?哎、哎呀,知音啊!小澈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