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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30(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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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这位公子言语间极为专业,应该在邺城干高级泥瓦匠!

这些话题,长乐不感兴趣。但她听着贺兰澈与更夫大哥你一言我一语,在这清夜里尤其“聒噪”。

倒也有了人气。

他们聊了大半天,从邺城修房子聊到邺城买房子,再聊到买房子要怎么挣钱,如何从晋国去邺城经商挣钱。最后又聊鹤州买房子,京师买房子,买房借贷,租赁房屋地段怎么选——

这条路都还没有走完。

绕是季临渊保持着他那高贵自矜又神秘的身份,不愿参与买房话题,此时走久,也忍不住开口:“说是到旧庙要两条街?如今一条也没走到底,另一条还要走到天亮不成?”

长乐冷笑,用他的原话回呛:“毕竟地方大了是这样。”

这条路狠狠走了有两炷香时间不止,才转到另一条街,说是“街”也太抬举了。

实际是一条蜿蜒曲折又荒芜万分的小径。

季临渊越发窝火,只恨没有选择牵马,发问:“还需多久?”

更夫只说,快了快了。实则又走了一炷香的功夫,才到湖边,隐隐能见前方有座庙顶,在昏黑的水波辉映下,显得摇摇欲坠。

走近立定,照清庙外墙皮已成片脱落,爬满墨绿的青苔,斑驳大门半掩,内里若隐若现的粗糙土坯写满了——不欢迎。

那七名精御卫不知从哪变出人手一只的火折子来,纷纷燃起,倒进一筒铜台底的琉璃壁灯中。

夜色如墨,灯火则不甘示弱,齐刷刷亮了一排,突然照彻了黑暗。

“你……你们既然有这个,为何不早点亮?”

打更人盯着自己手中提着的小灯笼吐槽道,火光如豆,在冷风中摇曳,像是随时会被一脚踩死,显得格外寒酸。

“这不是宵禁夜,怕太过招摇嘛。”

贺兰澈温声安慰,同时从袖中取出同款特制夜灯,双手递到老伯手中,轻轻握住他的手,示意他安心收下。

“这是昭天楼的夜灯,您往后走夜路带着它,便不怕黑了。今晚多谢老伯带路,您原路返回时千万当心。”

“昭天楼?你、您就是天水小鲁班?”

“不,我是他孙子。”

长乐怕他们又要聊起来,想将贺兰澈打断,又觉得此事该让季临渊来操心。

她便不再等他们,上前推门,门轴一动,发出万分嘶哑难听的吱呀声。

一股阴凉潮湿的霉风味扑面而来,本来牢固万分的蜘蛛网被撕烂了,这动静起码要惊醒一整个蜘蛛家族。

“长乐,等等我。”

贺兰澈连忙赶上前去,想护住她。没成想她那张倔强的小脸比这夜风还冷,比这霉湿之地还阴。

她倒是很冷静,示意贺兰澈与她保持距离。

等精御卫简单在旧庙中的东南西北四方位立定站桩后,整个庙内都被照亮,横梁上也全是蜘蛛网,屋顶还破了几个洞。

高台上只有一座佛像,残缺破败,金身早已不知何年何月就被偷凿了,脸上的表情也模糊难辨,在时间的侵蚀下失去了往日的威严。

绕过佛像,是后院,排着四五间烂屋檐,整个庙也就这么大了。满院空旷,都是杂草,石板路残缺不全,扭曲的指引到后院最后一张破墙处,被凿开了一个大洞。

贺兰澈点着灯,往那面破墙处走去,墙上似乎在很多年前画了彩绘,吸引他伸手去抚摸,曾经的精美壁画已经模糊不清,只留下一些隐约的痕迹。

没一会儿功夫,整个旧庙的情况都已经摸清楚了。

称声“破庙”,都算官府太谦虚了。

“贵国官府的办事能力,真令季某大开眼界。”

季临渊此刻恼怒至极,他身着鹤绒氅立在杂草间,倒像只被激怒的大乌鸦。

这事但凡是他邺城属下办出来的,该笞军棍八十都不为过。

旧庙整修的难度远超季临渊预期,此时他只庆幸还好有自己的义弟,幸好带了自己的义弟。

此刻该是阿澈大展身手之时!季临渊剑眉一挑,向贺兰澈那边望去。

却见贺兰澈看完残破壁画,竟又凑到长乐身边,嘀嘀咕咕不知在说什么。

季临渊牙关轻咬,小心翼翼往二人方向挪动。纵是惯使长枪的铁骨,此刻也怕踩中不恰当的地方,惊起蛇虫鼠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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