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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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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隐山只得压下忧心。“属下斗胆,劝天王三思。”

见他面露不悦,立刻又道:“天王勿要误会。裴家若是当真不肯投效天王,一意孤行,则迟早一战,此无可避免。”

“属下并非全然反对天王今日决定,只是私以为,不必立刻如此绝然,彻底翻脸成仇。天王为何不许属下领兵?我若去了,不定还有寰转之机。倘若能够说动裴家君侯,以天下苍生为念,化干戈无无形,岂不是更好?何况,潞州乃天王此前亲口应许过裴世瑛的,不与他们争夺,当时属下也在,听得一清二楚。”

“孤已让地,至于能不能守住,就看他们自己本事,即便夺回,也不算违诺!”

天王冷冷道。

“况且,不是孤不给机会。是裴家人自己太过可恨。孤回来后,念在旧情面上,特意又曾亲笔去信,盼裴大能体恤孤几分,容孤日后再去河东探视。你可知道,那裴世瑛是如何答复孤的?”

谢隐山一怔。

天王低道:“他回信看似客套,实则不思教唆之过,满篇都是叫我往后勿再进入河东!”

“更不用说虎瞳了!他太叫我失望。是我的亲儿,却视我为仇敌!”

“不将他打痛,他不会知道,谁是老子,谁是儿子!”

他咬牙切齿。

“孤定要叫他知道孤的厉害,亲自过来求孤!”

第117章

河东今岁的寒意,来得格外匆匆。

尚未入冬,从北方原野上吹来的风便带着刺骨的寒意。

午后,君侯夫人白姝君处置完事,唤来鹤儿问古行宫那边的消息,被告知裴曾这两日并无新的传讯。

“娘子不用太过担心。”鹤儿安慰她。“老管家他们都在那边。二郎君若是有事,定会立刻遣人入城来告知娘子。”

白氏眉头微锁。

实是祸不单行,先是公主之事,紧接着,天王那边又出意外。

小叔回来后,从小铁打似的人也病倒,守了几日,总算见他转为平安,不料当夜,他又悄然出去,不见了人。

起初不知他到底去了哪里,她与丈夫四处寻找无果,正焦心如焚,收到牛知文送来的消息,这才知道,他竟去将宇文纵阻拦在了太平关外。

那日的事以及宇文纵的反常举止,于局外人如牛知文他们而言,自是无法理解。

随后小叔与宇文纵单独见面到底又发生过什么,旁人更是无从知晓。

白姝君从随后小叔表现出来的样子猜测,他与那位宇文纵,从那一面过后,关系必是彻底破裂。

天王那边如何,不得而知,但从小叔这边来看,除非有什么重大变化,否则,已是无任何转圜的余地。

当时她与丈夫再次见到他,是在那座古行宫里,他醉得极是厉害,沉睡不醒。

据留守的说法,他们是在夜间巡守之时,于行宫外发现龙子徘徊,却不见少主,知有蹊跷,立刻跟着龙子找去,竟在附近那座废塔旁的河边发现了人。他满身酒气,独自胡乱卧在乱石滩上,河水涨高也无知觉,半边身子已是泡在水里了,如何呼唤都是不醒。几人将他抬回,随即送来消息。

在那之后,直到今日为之,接连不短的时日里,他再也不曾入府城半步。他不修边幅,沉默无言,终日只知饮酒,醉了便睡,睡醒又饮,任凭丈夫和她如何开导或是劝解,也无半分用处。

好好的人,一夕之间,竟变得消沉颓废至此地步,夫妇二人的担忧,可想而知,却又无法一直在那里守着。想到那夜他独自醉在河边的情景,更是后怕,唯恐他再出意外,除叫裴曾带人留在那里服侍,又命姚思安也时刻跟随,不得离眼半步,她与丈夫则是谁有空,便就过去探望。

前日,北面雁门一带又传来消息,开始有胡人骑影出现。

从前每到雪厚草枯之前,胡人便会南下劫掠,此是惯例,至于出动大军发动战事,也是不奇。

今年天冷得早,岁末严寒的程度,恐怕更甚往年。

自裴家重新执掌河东,北方的胡人已多年未敢再发动大战,但据探子陆续回报,这些年里,北人绝不是安常守分的存在,一直厉兵秣马,如今号称甲骑三十万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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