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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时从窗户跳了出来,站到了贺章身边,她穿着一身轻便的胡服,而对面的贺章则是全副铁甲。

她伸手比了比自己和贺章的身高,最近贺章开始长身体了,她原本还能到他的肩膀往上一点,现在才两个月,她头顶就只和他肩膀平齐了。

尤其是贺章还戴着那个带着红缨的头盔,更显得高大挺拔起来。

宋时有点气闷,感觉还是不能熬夜处理公务,影响自己长身体了。

“你脱下头盔给我看看!”

她有点不满的伸手取下了贺章的头盔,贺章本来想躲,犹豫了一下没躲开,最后还是任由她动手了。

宋时抱着贺章的头盔,打量着头盔的造型和贺章满头的汗湿结在一起的发髻。

少年这样的凌乱的造型非但没有显得狼狈,反而多了一抹落括不羁,看着还挺带感的。

“热吗?”

“还行。”贺章不明所以的看着她。

她伸手比了比头盔为了容纳发髻而留出来的空隙,浪费啊!

“你介不介意,过段时间换个发型?”-

四月初八,浴佛节。

靖安帝在奉天门赐百官宴。

这是新帝第一次群臣宴会,就这么在流言四起之时开始,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年轻的靖安帝虽然埋首故纸堆中,但是出现在众人面前还是一副荣光焕发的样子,毕竟年轻,之前流亡的时候虽然吃了些苦头,但是补补精气神又上来了。

虽然这场宴会因为之前的风波,一切从简,但是明德殿上赐阁部大臣的还是有置12张宴榻。

众人分东西就座入席,席上设有大花瓶,插鸡冠花,酒具用金葵花杯,大如盂,花有瓣,中心花点甚多,但是没人轻易伸手。

龚敬的位置越过众臣,就坐在靖安帝的下首,原本这样的场合武官的位置是要比文臣低一点的,但是那可是是龚敬。

没人敢有意见。

简单的歌舞后,酒过三巡,龚敬突然痛哭出声,俯首在案几上。

众人诧异,半响还是靖安帝亲自发问:“爱卿缘何如此?”

龚敬起身伏拜:“如今江山零落,在下身为武将却不能收复山河,身为镇远候却不能保全百姓,近日在路上,看到京中百姓,不少在京师沦陷后,有人为了全祖宗冠服,宁死不肯剃发,离乡背井,也有人被女真逼迫剃发易服,然后被嘲笑侮辱,此乃我等武将之过,却由百姓承担,心中难安,难以自持,因此失态,还请陛下恕罪。”

这一番话倒是让宴席上的一干人等,手中的酒有些喝不下去了。

靖安帝也跟着掩面,幽幽的叹了一声:“百姓流离,山河失色,终是我们大魏皇室的过错!”

待靖安帝说完,龚敬猛的站起身来,拔出来腰间的佩剑。

雪亮的剑光,恍的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一惊,有人惶恐,有人惊喜,有人眼睛盯着大殿门口,几乎要夺路而逃了。

靖安帝坐在高处,轻易就将在场所有人的表情收入眼底。他复杂的看着现场的混乱,眼神却落在龚敬高大的身影之上。

龚敬他没看身后大臣们的表情,挥剑直

冲自己的头顶,全然不顾身后一大片或抽气,或松气的声音。

剑光闪过,头上的发髻齐根而断。

发丝散落在他的肩头,他一手握住那一把头发,一字一铿锵大义凛然道:“臣蓄此发已三十又三载。今百姓流离、流民易子,臣等武夫愧对天下苍生!”

他转身扫视噤若寒蝉的群臣,淡然道:“臣知道近日流言四起,道臣有不臣之心,臣无力辩解,只想削发明志——山河不复,此发不生!”

说完,龚敬的将那把头发,放在了地上,他的头发散乱,在这样的场合显得有些狼狈和可笑,但是在场所有人无一人敢笑。

汉人对于头发的重视,终究还是由于孝道的坚持,毕竟“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轻毁”的观念深入人心,而大魏又是一个以道德伦理治国的国家。

不过古人的头发也不是完全不剪的,不管男女,每当长发及腰,也是要用剪刀剪掉的分叉或者过长的部分,维持整齐。

但是这样的一头长发是需要时间精力以及金钱来养护的,光是简单的打理每天都要超过半个时辰,是属于特权阶级的象征。

只有那些纤夫、灶户(盐工)等因高温水下作业,多剪至齐颈长度。或者是女真人倭寇等人为了区分敌我,强行将掳来的人剃掉头发,这样即使逃跑,在头发长出来之前也很难融入族群。

在古代,头发也是辨别身份和地位的一种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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