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衣使者（第3页）

“他怎么知道观水月与镇国公府有关？”紫藤还没说完便被凌久打断，“他认出的是你。”

“我？”紫藤一愣，“我许久不在京城，小姐也并不喜出门，他怎会认得出我？”

“因为他与胡人有交情。”凌久将茶碗掷在桌上，“方才在宴上，我见到了先前刺杀我的刺客。”

“什么刺客？！”青芽还不知凌久与冯嫽换了身子，也并未跟着去消寒宴，一听刺客瞬间惊慌起来。

“青芽，下车。”墨竹果断安排道，“去与车夫坐在一道，若有闲杂人等靠近，便让车夫驾快马走。”

青芽懵懵懂懂地下了车，凌久掀起车帘看了一眼，才弯下腰，将三人围成一个小圈，小声道：“之前在山上刺杀我的那些人里，有一人打我最狠。”

“说正事。”紫藤催促。

“说着呢。”凌久接着道，“虽说冯嫽给我的信里写了大皇子已经把那些刺客抓起来审问了，但我觉得现在都没出结果，肯定是有人在包庇。”

“我方才在赵府到的那个人，正是当初刺杀我的刺客之一，用着双弯刀，还是左手，粗眉，皮肤粗糙，双眼皮，瞳孔淡，方下颌，走路外八。”

“殿下……好眼神。”墨竹感叹道。

“没办法，谁让他冲在前面，一捅一个准。”

凌久说完，紫藤反问道：“这与我有何关系？”

“弯刀不都是异族人用的？”凌久没怎么研究过历史，但依稀记得外族人都是擅用弯刀的，“你前些日子不是去边际查商了，我怀疑他记得你长什么样，在观水月装修时认出你来了。”

紫藤沉默半晌：“弯刀，确实是。但是……”

“但是什么？”

“西北外寨的流寇也用弯刀。”紫藤用剑鞘在车板上划出几道新月状刻痕，“一年前世子爷领命押镖，从劫道的劫匪身上抢来的便是这般制式的刀，刀身带血槽，刃长一尺七。”

“所以说这刺客可能是流寇？”墨竹提出假设。

凌久端详着刀样，忽得眸色一暗：“不是流寇，流寇的刀刃是往左的，但刺客的刀刃是往右的。”

“那就是异族了。”紫藤下了结论，凌久却仍旧觉得有些不对。

“但小姐曾说，那伤像军中利刃所致。”墨竹皱眉思虑道，“难道小姐想错了？”

“小姐没想错。”紫藤抽出剑来，扯过一处布锻，扎进去，一拧，“这是军中常用拧法，拧出的花在肉中，可使人疼痛百倍，无法逃走，但这花有一特点，便是与弯刀入肉形状极为相似。”

凌久盯着紫藤剑尖挑起的布帛：“军械司去年新制的翎刀……是左旋吧？”

紫藤闻言，目光瞬间带上一丝警惕：“殿下是如何知晓的？”

“你们小姐写的《军中纪要》，被我在枕头底下翻出来了。”

凌久想起那刀刃划过身体的触感，还有些后怕：“这么说来那几人好像会用，但并不熟悉武器，使得都是蛮劲，所以才没有伤及要害。”

“这样的话，倒像是是有人想借异族的名义对我动手，这样哪怕事后败露，也还有回旋的余地……”

凌久话说到一半，马车忽然急停，青芽的惊呼被利刃破空声截断。

“上人了。”凌久冷静地抽出马车中藏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