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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华默默打量,总觉得眉眼间有一缕化不开的郁色。是不是因为做了那样的事,所以现在和共处一室,很难堪?

涌动的暗流无人察觉,国君的恩赐还在继续:“赐珑安公主府邸一座、封地百亩、黄金万两、绫罗万匹……”

奚华对这些赏赐没有实感,甚至有些抗拒,这像极了阴谋的前奏。果然,两位皇姐都一脸艳羡地祝贺:“珑安,从今以后就是南弋最尊贵的公主!”

这种恭维和抬举直把送上风口浪尖,此刻的处境,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艰难。

想回一句“当不起”,刚刚开口,话头就被皇姐堵了回。们朝露出最和善最热情的容,用最亲热的语气告诉不必自谦。

国君奚嵘又发话了:“今日气氛正好,萨孤王子不妨说说,朕的三位公主,王子可有钟意的人选?”

此言一出,堂中骤然一静。三位公主都闭口不言,奚华极力回避不好的预感。然而在这孤立无援的世界里,风更急了,浪更大了。

“自然是有。”负手立在一旁的萨孤渊开口了,“在下对小公主一见倾心,意欲求娶,望陛下割爱准许。”

惊涛骇浪朝奚华涌过,刹那间将卷入绝望的漩涡。

背后有人说:“公主,不要伤到手。”

奚华知道这是天师,的声音和气息,都很熟悉。但不容任何人阻止,冷漠道:“放手。”

“先放下刀。”手上没有很用力,只是扣住纤细的手腕,不让再乱凿墙壁。

奚华不听,再次用力往前一戳。这一用力,宁天微从身后把的手拽开,不准再往前。

转动手腕,想挣扎摆脱,挣不开,又用左手抓扯,狠狠掐住手背,想逼松手,结果适得其反,亦用左手抓住左手,教不得动弹。

“放肆,干什么!”奚华急欲脱离掌控,奔着头往前挣,短刀猛一撞在浮雕凸起处,刀身折断,前一半落在地上“哐当”一声脆响。

闻声一怔,右手还紧握短刀刀柄,一时间感到茫然。像箭在弦上,弦绷得太紧,忽然断了,力量全都溃散,情绪却找不到出口。

“抱歉。”说。

抱歉什么?知道这不是的错,但此时精疲力尽,没心情和纠正。何况到现在还从背后抓住两只手,生怕胡一样,这哪里是道歉的态度?

不想说话,沉默之中,发觉朝前了半步,离更近。

一缕气息正在靠近,从头顶后方,慢慢飘向耳侧。

奚华固执地与对峙,想要改变心意,想要博得一丝心软。但饱含祈求意味的视线,对说或许就像扰人的藤蔓,不愿意被缠绕被牵缚,静默中随手一挥剑,轻飘飘地,就把们尽数斩断。

就这么难,只想请说一句“不行,小公主不合适”,就这么难。

“天师的卜算果然很准,珑安和西陵王子确乃天赐良缘,珑安是和亲公主的最佳人选。”国君又发话了,言语间十分欣慰。

奚华心中所有的侥幸和不甘都落了地,怎么会把希望寄托在天师身上?利用天师的权威,说出了与的诉求截然相反的话语。

还是默默盯着,在淡漠而平静的脸上,不出任何伪装和勉强。还极力寻找破绽,想知道为何这样。

“天师是何时卜算的?如此神机妙算,这讯合该早些教们知晓。”嘉阳含询问,抛开了和亲的风险,语气都舒展了不少。

国君奚嵘了近侍一眼,李福德立刻会意道:“昨夜祈雨仪式结束后,天师连夜进宫面圣,在国君面前亲自占测,卦象显示珑安公主与西陵王子是天作之合,实乃大之事……”

们还在兴致勃勃地说着什么,奚华已经听不进了。

为什么偏偏是昨夜?是不是因为对天师做了那种事,所以一刻都忍不了,所以连夜把推给别人,着急送异国乡。

默默着的脸,那张从前一寸一寸抚过的脸,被的眼泪沾染过的脸,此刻变得陌生了。再薄唇上刺目的吻痕,像一朵有毒的花,在鄙夷地诘问:“怎么敢做这种事呢?”

是了,在面前就像个话,还是个不知天高地厚、自以为是的话。

一层水雾浮上眼眶,笼罩着奚华一金一蓝的瞳仁。目光停驻之处,天师那张凛若霜雪的脸,慢慢变得陌生,越越模糊。

庆幸自己还戴着面纱,在这片巴掌大的阴影之下,尚能勉强忍住细微的啜泣,忍住翻涌的泪滴。

再也不想靠近,再也不会对抱有依赖和牵挂。

相反,有点害怕了。

第39章第三十九眼

“母妃,寝宫好黑,为什么们不点灯?”小公主在夜里问怜妃,年纪还小,说话时口齿还不清晰。

怜妃轻轻拍打幼女后背,哄入睡:“母妃欢黑,也要习惯黑。听见没?快睡,闭上眼睛,白天黑夜都是一样的。”

“母妃,不想戴着这东西,婢女都怕,还说是长得太丑才不敢见人。”小公主扯了扯脸上那一层黑纱,又生气又委屈,“们还嘲是瞎子,可明明不是。”

近皇都日日阴雨不断,许是上次祈雨效果太好,这场雨连绵至今,完全没有停歇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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