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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泠把里面仅剩的水一饮而尽,哭哭道:“马车真的不是人待的,完全不符合人体工学,在夏天完全没有舒适度可言……”
阿飞没有提醒她当初夸这驾马车的也是她。
他找话题,问曲泠要直接去客栈还是散散心,去逛一逛。
不回话的成了曲泠,一个半月来她总有这样的时候,就盯着他的脸,偶尔会突然捂脸再弹射起步,大部分时候是露出苦恼纠结的表情,好像在思考宇宙的奥秘。
曲泠似乎要盯穿阿飞,她扯着阿飞的衣服把阿飞转了个身,让他背对她。
然后阿飞后背一重,她趴上来了。
“背我嘛。”曲泠的窝里横指数近来直线上升,到了把阿飞当面点捏的程度。
奇迹般的,阿飞却没有多少怨言,听她的话把她背起来,接着很直男地:“会热。”
“……不要你管!”曲泠一下就怒了,垂下来的小腿扑棱着踢了一脚阿飞。
阿飞被踢了就老实了。
气温不会因为曲泠不用自己走路了就下降,所以阿飞特意找了有树荫的路走,斑驳的树影下比炎炎阳光下要凉快些许。
青瓦折射出刺眼的白光,曲泠垂首避开它们,一半的视野被阿飞的背遮住,另一半是街景在慢慢地后退。
人声仿佛离她很远,明明她清晰看见。
牵着孩子手的妇女,烂醉地也许才从赌场爬出来的酒鬼,步履蹒跚的老人,还有威武神气的家丁,明明都在不停路过她的世界。
曲泠数着过去的人,数了几遍也没能心无旁骛地数到十,然后她又生气地踢了阿飞。
阿飞扣问号都扣不明白,可他不排斥曲泠的这种小脾气,全都包容了。
曲泠哼了一声,脸贴在阿飞背上,合上眼开始小憩。
王怜花在信中写明了见面的地点就是东城客栈,这个客栈还有一个别名,叫太平客栈,不过这个名字不拿到台面上来说,只放在私下讨论。
有这个别名的缘由,是东城客栈背靠太平王府,它的掌柜,就是王府中人,因此整座城何其繁华,在东城客栈方圆三里内却没有人敢跟它抢生意。
王怜花指定了这间客栈,并写道他会提前定好房间,需要曲泠先入住等他一段时间。
他还写了会有人在客栈里等曲泠。
不知走了多久,阿飞的呼唤吵醒了曲泠。曲泠本来也睡得不深,他喊了几句就醒了。
阿飞把曲泠放下,活动了一下筋骨,曲泠则先是左顾右盼,确认马被牵在了客栈的马厩,马车在停好了,视线绕了一圈转回阿飞身上。
阿飞活动到一半,
不解地看她。
“我重吗?”她问。
“不重。”阿飞回道,发自本能地感觉到这个曲泠从没问过的问题暗藏了杀机,遂再言,“一点也不重。”
“那就对了。”曲泠满意地抬手,变魔术似的手心出现一张漂亮的帕子。
阿飞接帕子,被曲泠一下拍在手上,认错一般的收手,随后曲泠拿着帕子搓起这个名为阿飞的面点。
面点天生体寒,身体素质也过硬,没出多少汗,还算是个干净的面点。曲大厨搓来搓去,把面点脸上扫了个干净。
看到面点精神的样子,曲大厨点评:“好了,你是一个很干净的阿飞。”
被称赞干净的阿飞甩了头,把被擦乱的发丝甩顺。
接着两个人听到了“砰——”的一声响,来自身后。
曲泠阿飞回头,客栈门口站着一个中年男人,人至中年还有几分英俊潇洒,颇有侠气。他面前是一个摔在地上的酒葫芦,酒水洒了一地。看他腰间的装饰,酒葫芦应该原本是别在那里的,被他拿起来喝,然后在惊吓里吓掉了。
问题出在他的表情上,他看一眼曲泠,又看一眼阿飞,看一眼曲泠,又看一眼阿飞。
然后他晕乎乎地转身就走了,消失在了门后。
曲泠:“那是谁?”
阿飞:“不认识。”
曲泠:“为什么盯着我们看,他没有人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