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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试探的心太过明显,反倒是逗笑了公冶慈,那双银灰色的眼眸弯了弯,轻薄的嘴唇也翘了起来:
“堡主希望我说什么呢,我不是讲了,那是血霞堡的内务,和我这个外人可没什么关系。”
祈承啸怔怔的看着他,磨了磨牙,最后也只是道:
“最好如此——我会用一个月的时间,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希望你也真能如你所言,不要干涉我血霞堡最后一桩生意。”
公冶慈只是抬头看天:
“天要亮了,我也该离开了——哦,帮你造了一条上去的捷径,不必谢我。”
祈承啸:……?
什么?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公冶慈话中的深意,一阵寒风吹来,他就从梦中惊醒——那似乎是梦中惊醒一样,公冶慈已经消失不见,他还待在幽深的峡谷中。
若说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的,大概只有他被修补起来的灵台,以及旁边光滑如镜的悬崖上,被人向上参差不齐的镶嵌了两行石头——
祈承啸心情很是有些复杂,他是完全没想到,刚才公冶慈有意无意的往悬崖峭壁上扔石头,竟然是为了帮他造就一条外出的通道。
再加上旁边垂落的藤蔓,怎么不是一条直接从这里向上攀爬的便捷通道呢。
公冶慈,你究竟是帮那边呢。
那是谁都无法知晓的答案。
一个月后,公冶慈应邀前去拜访张知渺,他去的时候,这位年轻的药王不在家,等到公冶慈自来熟的煮好一壶茶水后,张知渺才一身血污的,背着一个更加狼狈不堪,像是从血池里捞出来的年轻人回到了居所。
这年轻人并不是旁人,正是伪装身份后,向血霞堡提出委托的成皓轩。
他被血霞堡找到躲藏之地后,便被抓走折磨,身上浑身上下没有任何一处好肉,就连眼睛,都被人活生生挖掉了一只。
“那群不惜人命的家伙——竟然如此残忍!”
那是张知渺少有的愤怒——却也无怪乎他的恼怒,因为他找到这位追风山庄的少爷时,他正被吊在追风山庄的遗址处,一刀刀剜下血肉,经历千刀万剐之苦。
他千辛万苦为成皓轩吊回一条命,回头却见公冶慈无所事事的浇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埋怨道:
“公冶慈!你明知道血霞堡会对付成皓轩,为什么不闻不问,也不告诉我——若不是我察觉出来他出门时状态不对,又发现他三日未归,他真的要被那群人就这样折磨死尽!”
——那又是一两年前的故事了,一个好心的药王捡到一个身负重伤昏死路边的年轻人,等这个年轻人醒了之后,就听了一个被灭满门的悲惨故事。
当时,公冶慈正在药王家中做客,被药王捡回来的成皓轩听说过天下第一邪修的名声,所以立刻就想要拜公冶慈为师报仇。
公冶慈却拒绝了他的请求,他又请公冶慈帮忙出手,并且愿意为之付出任何代价,同样被公冶慈拒绝。
“血霞堡怎么说也是天下第一的杀手组织,又不是什么风一吹就倒的纸房子,你身无分文,凭借什么来让我为你出手呢。”
他一如传闻那样无情,冷漠,对年轻人的悲惨命运没有丝毫同情心软的迹象,拿不出相应的报酬,就不要奢望公冶慈会心软帮忙。
临走前,公冶慈对视着成皓轩充满仇恨的双目,只留给他一句话,想要我出手的话,那要看你能不能找到让我入局的办法——以及,最好是真的做好了付出任何代价的决定。
那次离开之后,公冶慈就再没再过问他的事宜,直到血霞堡找上门,公冶慈便猜到雇主是谁,以及——其中恐怕还有张知渺的手笔,否则,以成皓轩的本事,可出不起让血霞堡心动的价钱。
唉,拉自己下水的时候,可没见这位药王大人有什么心软,结果这场无关自己的惩罚发生时,药王大人却要怪他无动于衷。
这可真是奇怪,难道这也算是怀璧其罪的一种么。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公冶慈拿着水瓢,为晾晒在院子里的药草浇水,面对张知渺的质问,并没觉得有什么值得自己反思的地方:
“我不是早就说过,想做什么都无所谓,但要做好承担一切后果的准备,我可不是任何人可以信赖的存在,张知渺,包括你也一样,你那过分仁慈的心肠,还是早日清醒些比较好。”
“你——”
张知渺气愤至极,却又拿他无可奈何,公冶慈的心是石头而不是寒冰,不是能够暖化的。
成皓轩本人却无声地裂开嘴角,露出被挖掉舌头的空荡荡的嘴巴,无声的说:
“我不后悔……换他们就此毁于一旦……我很满意……”
他苟活在世,不过就是为了报仇而已,为此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那些砍在他身上的刀刃,只会让他更加快意,因为他知道那不过是对方穷途末路的泄愤。
血霞堡曾经让他的故居流出多少鲜血,今日就会偿还十倍百倍的鲜血。
第108章考验来一场真假是谁的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