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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冶慈便道:
“遵守你们血霞堡的规矩,继续来杀我,直到杀死我为止。”
祈承啸:……
在祈承啸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公冶慈说出他此行最重要的目的:
“如果超过一个月的时间,血霞堡的杀手不来找我,我就会如今夜一样前来拜访你。”
“下一个月圆之夜,我想你应该不会想要再见到我。”
祈承啸心中涌现出不安的预想,可当他想要质问公冶慈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却感觉一阵剧烈的疼痛从他的左手拇指传来,瞬间的疼痛让他猛然从梦中惊醒——
梦?!
祈承啸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双目睁大,呼吸急促,片刻后,才完全回神过来——刚才发生的一切,难道是梦?
然而鼻息中涌现的血腥气息,已经断掉的左手大拇指,流淌了一床的鲜血,却提醒着方才发生的一切并非是梦,公冶慈真的造访了此处。
究竟他的幻术迷惑了整个血霞堡的人,还是只迷惑了他,又或者是梦中之梦?其实他现在还在梦中没有醒来呢。
祈承啸看着进屋来侍奉的人,在看到满床血腥之后惊慌跪下认罪,身躯瑟瑟发抖,以为自己要被处死。
可祈承啸看着其身影,却连动都不想动,因为他一时之间,竟然无从分辨这是不是又一重幻境。
三十三重天幻阵,可真是恐怖如斯。
祈承啸闭上双目,有关公冶慈的所有记忆,像是被风吹起的书页纷至沓来,涌入到他的脑海之中。
在诸多有关公冶慈的情报中,有一条不算那么明显的特征,此刻无比清晰的在记忆中停留下来——千万不要和公冶慈谈论任何规矩,否则,会被他用规则反过来将你杀的灰飞烟灭。
“规则是用来打破的”对制定规则的人来讲,恐怕是最讨厌的一句话,但面对公冶慈时,却最好祈祷公冶慈选择用这种方法来对付你,否则——
现在,祈承啸完全的,彻底的体会到这条传闻的可怕之处。
临近一个月的期限到来时,祈承啸硬着头皮派了一个杀手前去“杀”公冶慈,结果可想而知的落败。
月复一月,就算每个月只派一个人去找公冶慈,已经将影响降到了最低,但也让血霞堡的所有杀手头顶都笼罩了一层阴影,因为谁也不知道,下一个被献祭的会是谁。
那是每月固定一次的催命符,杀手不怕死,却不想送死。
只是过去半个月,血霞堡内便生出无数质疑的声音,不明白为什么明知道是送死,还要派一波波的人去找死。
更有想要夺权的一众兄弟姐妹和长老向他施加压力,质疑他是不是被人夺舍,或者是想要瓦解血霞堡的奸细所假扮。
要他无论如何都要解决这项麻烦事,否则便要推他下台。
但他又有什么办法呢。
除了派去的杀手能够找到公冶慈的身影——那应该说是公冶慈在特意等待才对,此外,任谁想找他的身影,简直是难如登天。
而祈承啸一旦在规定时间内派人去“暗杀”公冶慈,公冶慈就会找到他,无论他是在血霞堡内,还是躲到城中,或者旁边的雪域与东海,公冶慈就像是甩不掉的影子,总能找到他的存在。
就算他用了屏蔽灵台灵气的法器,公冶慈也还能找到他。
然后在幻境之中割掉他的一只手指,或者剥夺他的五感之一。
这是他不遵守规矩的“惩罚。”
第三年春天的时候,祈承啸终于被逼疯了。
他自毁灵台,跌落到血霞堡下的峡谷之中,可他昏死之后醒来,看到的还是公冶慈的身影。
公冶慈替他修复了灵台,将他从死亡状态中救了回来,笑吟吟的说:
“又是月圆之夜了。”
……
“你饶了我吧!”
“只要你饶了我,让我做什么都行!”
祈承啸朝他砰砰磕头,痛哭流涕,大喊大叫,可无论他是哭是笑,是怒是恨,公冶慈完全不为所动。
或许是见他可怜,天明将要到来之际,公冶慈才终于生出那么一点怜悯之心,歪头想了想,来给他一点破局提示:
“堡主真的想不到破局办法么?我以为堡主早就知道——毕竟在和堡主第一次见面时,我就已经和堡主说了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