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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流徽看着雁南的身影从房门上离去,默默舒了口气。
折腾了一晚上,楚流徽满身疲惫,她锁好了房门,爬上床睡了过去。
……
清风阁内室的窗户上糊着的是轻薄透光的宣纸,阳光透过宣纸洒在屋内,光影斑驳。
鼻尖萦绕着一股微妙的甜香味,还带着点烟熏的感觉。
这股奇怪的味道莫不是昨晚烧纸留下的?
楚流徽缓缓睁开眼,瞧见了这样一个如梦如幻的景象,恍惚以为自己还在梦中。
下一秒,美梦惊醒。
院外传来一阵聒噪又尖锐的吵闹声,最为明显的当属刘嬷嬷那一个破啰嗓子,抻着脖子一喊,怕是连徐府外面的行人都能听到她的刻薄和刁钻。
楚流徽缓缓坐起来,只觉得浑身舒适,没有感觉到一丝疲惫和痛苦,双腿也没有像前世那般酸痛肿胀,虽然膝盖处仍有淤青,但看起来并不可怖,想来是她昨晚没有跪太久,症状就没有前世那么严重。
届时她找大夫开些药好好护理一番,万不能像前世那般落个半残的下场。
外室传来“扑通”一声,似是有人摔在地上。
楚流徽站起来,双腿还是有些不舒服,但并不耽误走路。
她走出内室,看着摔在地上的秋歌,连忙将她扶起,“怎么还睡到地上去了?”
秋歌一脸焦急:“夫人,奴婢睡过头了,忘记在卯时叫您起床去给太夫人请安的。”
她看着外面天光大亮,急的都快哭了,“怎么办?现下怕是已经巳时,太夫人定要生夫人的气,到时候又要罚夫人,教夫人规矩了。”
她和秋歌昨晚都累到了,睡得太沉,竟直接错过了请安的时辰。
楚流徽醒来的时候就意识到起晚了,如前世一般,只不过缘由不同。
前世她是安安分分的跪了一晚,生了一场大病,根本没有力气去请安,婆母见她要死不活的样子,怕传染了她病气,便没有强求她去请安。
但今世,却是因为她和秋歌起晚而没有去请安,虽然过程不同,但结局确实一样的。
不,这并不一样!
结果相同,但后果不同。
前世她差点病死了。
若是按照这种一环扣一环的发展,她这次起晚错过了请安,哪怕她把这件事的过错推到徐图之头上,以婆母那自私阴损的性子,定然还是折磨她的。
楚流徽走到房门口,推开一个缝隙,刚好可以瞧见正在院门外撒泼的刘嬷嬷,身后还有几名女使和护院,那这架势就像是要把她拉入刑场砍头一般凶横。
清风阁是徐图之的院子,平日里的打扫都是由徐图之专门挑选的奴仆处理经手,而旁人想要进入清风阁必须要有他的同意才能进入,谁若是敢胡乱闯入,直接乱棍打死。
刘嬷嬷惧怕徐图之的威严,只能在院门口叫嚣,话里话外都是在斥责楚流徽不懂规矩,竟然违背太夫人的命令,没有跪满时辰便从祠堂逃跑,愧对列祖列宗的教导;
今日还故意偷懒懈怠,没有在卯时去给太夫人请安,此乃不敬不孝之举,理应重罚。
楚流徽眼神阴鸷,翻来覆去都是这些话,为的就是变着法来折磨她。
她不能坐以待毙,任由她们随意欺辱。
楚流徽发现清风阁院外这么吵都没有见到雁南的身影,回想前世,应该是陪着徐图之离府上朝去了。
徐图之对待公务向来一丝不苟,全心投入,都快把大理寺当做他真正的住宅,忙起来十几天都不怎么回来的。
见此情形,楚流徽脑中闪过一个念头。
刘嬷嬷在院外喊了半天,就算是里面的人睡得再沉也该醒了,除非里面的人装死,故意不想应答。
昨晚她虽然不知道徐图之为何突然惩戒她,可她到底是太夫人的心腹,太夫人自然不可能让她被关在柴房饿肚子,所以刘嬷嬷立马找人去请太夫人来救她。
奈何守着柴房的人是徐图之安排的,太夫人派人来救刘嬷嬷的时候,守门的护院不肯让,说必须要有主君的命令才肯放人。
太夫人气极,便让人动手将那两名守门的护院给绑了,直接破门把刘嬷嬷救出来。
折腾一夜,刘嬷嬷怒火中烧,将所有的不满和不忿都往楚流徽身上安,本想着等楚流徽早上来请安的时候好好折磨她一顿,结果这人竟然迟了两个时辰。
太夫人很是生气,让刘嬷嬷带人去将楚流徽给抓来。
刘嬷嬷带着几个粗壮的女使和护院去清风阁抓人,结果又被清风阁的护院给拦在了院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