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野种22(第3页)
可喻棠对喻家的羁绊太深了,明明一直都在水深火热之中,却还是对所谓的亲情抱有期待。
那些人究竟有什么好值得喻棠这么惦记的。
花心昏聩的父亲,居高临下的养母,高高在上的哥哥,和总是在学校欺负喻棠的弟弟。
这种配置的家庭,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应该是毫无牵连的存在,知道自己被厌恶,如果说是还在教育阶段暂时逃不开喻家还说得过去,可为什么还要注入亲情?怀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喻棠的思绪完全放空,可能是因为做了一个足够冗长的梦,梦到了几乎相当于亲身经历过的事情,哪怕绝大部分他来到这个世界中还没有发生,够逼真、因此会感同身受的难过。
“过来。”
腰肢猛然被一股大力箍紧拽回身边,谢知津把喻棠带回身边,一辆车刚好擦过去。司机像是在喝酒,整张脸都泛着不太正常的绯红。
要是谢知津反应稍慢一点,那辆车就可能会和喻棠撞上。
他微微皱眉看向喻棠,只见到喻棠有些放空的双眼。那双极为纯粹漂亮的漆黑眼珠,鸦青的一排睫毛低低的,眼神中没什么光彩,转向唇边的话改为柔声细语地安抚:“小棠,我牵着你走吧。”
全球范围内最权威的医生已经派人去请,不出三日就能回来。
倘若……喻棠愿意跟他走,随时都可以。
去哪里都可以,去不被人找到的地方也可以,他的手段完全可以再强制一些,不过喻棠的身子可能受不了。
本来就很瘦,现在更是单薄得厉害。
两个人牵着手,喻棠迟疑了一下,小声道:“我小时候,总是在搬家。”
“我妈并没有从他那里得到多少钱。”
融合了一部分记忆,喻棠对过去发生的事情也摸透了。
烂俗的故事,女学生爱上年长几岁多金的学长,因为一次学校组织的宴会相识。一个人认为是恋爱,一个人认为是猎艳,因为抗拒刚认识就上床还被喻北言认为是臭婊子还要立牌坊,那女人拥有相当美的一张脸,起码从小到大一直都追求者不断。
哪怕在那个圈子中也足够的稀有罕见。
她会纠结出门前穿什么和他见面,后来以为感情足够深,提出更进一步的关系,却总是被以各种理由搪塞,意外得知心上人是有妇之夫后,便决心离开。
那时候喻夫人就知道了她的存在,找工作很不容易,最顶尖大学毕业的学生找工作四处碰壁,只能做一些简单的工作。所以,住哪里都不稳定,一直都在搬家、搬家、不停地搬家。
她以为的恋爱期间没有收取过对方的钱,只收下来她以为便宜的小礼物。
“不过后来手里有了点钱后,就买了老破小,装修以后就安定下来了。”喻棠说这些事情时,漂亮的眼瞳也像是有了光彩,像个亮晶晶的宝石。
在京城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能买下来老破小也是一笔不菲的价格。
喻棠的手很凉……在盛夏像是在触碰着一块凉浸浸的墨玉,谢知津墨绿的眼珠静静地望向喻棠。
没有打车就只是走,不过喻棠的体力很差,走一段路就得休息好久。
穿着便衣隐匿在人群中的人总要时时刻刻留意谢知津的安全,始终都会有人保持一段距离近身保护。
那是一栋七层的小楼,还保留着上个世纪的建筑风格,窗户是深蓝色的,外表的墙皮脱落褪色以后,变得灰扑扑的。在光鲜亮丽的京城中,很难想象居然还会有这样年代感且破旧的房子。
喻棠穿着简单的衣服,就像是娇艳的玫瑰、璀璨的明珠,被随意地丢弃在乱糟糟的灰烬里。
和周围老旧的环境有着鲜明的格格不入。
这一片都是老小区,小区大部分的房东都会把房子租出去,因此这里白天人并不多,很多都是出去工作的租客,等到很晚才会回来。
喻棠秾丽的面庞呈现出鲜活感,他手中攥着钥匙,走路也像是变得轻快许多。
楼层在五楼,要爬一会。
楼道里的墙壁上早已经被各种各样的广告名片和涂鸦所覆盖得看不清原本的模样。门上的春联还鲜红,就连生肖都还是过年那会的,看得出来年年都会有人回来打扫、贴上。
划拉——
门开了。
尘封已久特有的气息扑面而来,一切都还保留着最后的模样,没怎么动过。
“既然我也快死了,我想把妈妈的遗物处理掉。这样离开的时候就没什么可担忧的。”提及自己的死亡,喻棠的脸色平静,那张被病痛所折磨的脸蛋,哪怕明艳依旧,病气之下,荏弱得像是一株病蔷薇。饱满红润的嘴唇也由于经常性地含咬,而有着一层薄薄的血痕。
简单的三居室,大概也就一百平出头。
谢知津不太想和喻棠聊到病情相关,一直都在努力回避着这个话题。简单打量了一下屋子,墙上、边边角角的地方,可以玄关处,到处都是喻棠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