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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没有捶死他,反而把生意交给他,让他大权在握?
众目睽睽之下,王喜的脸唰地一下子变白,好像当众挨了一巴掌。
林有贵本来就愤愤不平,这一下,气冲了天灵盖:“爸,梅子虽然本事大,可毕竟是个出嫁的闺女,您不能什么都听她的吧?”
林奶奶站在林满堂身边,一直没说话,听到大儿子这句话,摇头苦笑一下。果然女儿不受重视,王喜明明是他的姑爷,可他还是向着兄弟说话。女儿女婿都是外人。林雪梅一个出了嫁的侄女,更是外人了。
林奶奶不能不说点啥了:“老大,你这话不对。出嫁的闺女怎么了?出嫁的闺女不当人看了?出嫁闺女没权利说话了?刚才你爸说的对,一个家里谁当家,一个事情里,谁主事,比的啥?比的是不是三六九等,是是非曲直。”
林满堂赞许地看了老伴一眼,又看了院内围观人群,朗声说道:“有贵刚才问我的话,我们林家,谁当家作主?我把梅子在电话里的原话告诉你们。”
大家都感兴趣,想知道梅子是怎么说的。这村里原本最可怜的一个小闺女,现在是飞上天的金凤凰了。
林满堂一字一句,原话转述给乡亲们:“梅子说,让大家从她爹林有富身上,吸取一个教训。以后人们的生活,不是传统那一套了。以前的生活,讲究祖祖辈辈,子承父业。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肥水不落外人田。”
“以后,各凭本事,不再靠亲疏远近,也不再按男女论高低。有富这个项目总监的位子,他自己败了人品,丢了。王喜,靠人品得到乡亲们的信任,自己挣来的机会。梅子让我转告大家,以后做人,不论男女,不论大家还是小户,论的是人品能力本事,过得硬的人,都有出头之日。”
一部分人听到这儿,妇女们,门户贫寒的人们,对照了自己,莫名受到了鼓舞,眼睛发了亮。
另一部分人听到这儿,半信半疑,半懂不懂,议论纷纷。
“王喜这小子,这不是因祸得福了?”
“本来以为他得挨顿打呢,结果,升官了!”
王喜默不作声,眼含泪花,走到林满堂跟前,屈膝就想一跪。
被林满堂一把扶住:“孩子,可不兴这个。梅子信任你,你把事情办好,就对得起她,对得起林家了。”
王喜忍住眼泪,点点头。
满院子的乡邻,看着王喜悲欣交集的样子,都跟着心酸,咂嘴,叹息。
“王喜这孩子,虽然命薄,但是福厚!逢凶化吉,遇难呈祥!”
“人和人的缘分,奇怪着呢。梅子和王喜,这一世没有夫妻的缘分,可有这个贵人缘啊!”
“贵人缘也是福气!缘分深!”
不等着王喜回来,隔壁的二丫腿快,嘴也快,抢先就进了王喜家的茅草房,把林有富院里的波澜壮阔,一五一十的,讲给了林雪艳听。
二丫对王喜有过三分意思,既然人落到了林雪艳的碗里,她就对林雪艳有了发泄不尽的妒恨。
如今王喜因祸得福,抢了林有富炙手可热的项目总监位置,升了官,要放在正常的夫妻关系里,那正是夫贵妻荣,天底下第一得意之事。可二丫知道,林雪艳这门亲事,是抢的堂妹林雪梅的。
王喜升了官,如同捡了金元宝。偏偏这金元宝,是林雪梅飞上了天,又从天上丢下来的。就问这林雪艳,听了能好受?
二丫打起精神,绘声绘色地讲,林满堂如何转述林雪梅的话,如何满院子的人,都把林雪梅的话,当成圣旨那样的听。林雪艳听完这一段,脸色已经是恼的发了青。
二丫看在眼里,乐在心头,又补了一句更刀的:“艳子,刚才你真该去听听,满院子都在夸你家王喜,夸他有福气。跟梅子,没有夫妻缘,还有贵人缘,都夸他俩,缘分深啊,拆不散!”
二丫把该捅的刀捅完,眼看林雪艳脸色惨白如雪,站也站不住,坐在了炕沿上。
她心满意足地拍拍手,再说一句风凉话:“你家喜子这回可出息了,连有富二叔都没干过他,梅子对他多好啊!肥水不落外人田,你也不是外人,堂姐堂妹的,跟着吃香喝辣的吧!”
二丫几句话,把林雪艳的心扎透,走开了。林雪艳一个人坐在屋里,只觉得两世的冷风,都灌进了这一间茅草屋子里,浑身发了颤。
原本她筹谋换亲抢亲事的时候,也没把王喜当人看。后来几经仇怨,尤其是王喜害得她失了孩子,从此王喜在她心里,已经是仇恨加轻视,连一条路边的狗都不如。
把人不当人看,下手的时候也就失了分寸和顾忌。
现在她知道失误了,王喜是心软,心弱,做事瞻前顾后,可是兔子急了也会咬人。
她没想到,为了汪蕊,他能豁出去一切,能豁出去得罪林家,豁出去失去好不容易得来的脱贫致富生活。
就如上一世,他为了堂妹林雪梅,牺牲和付出了很多,忍常人所不能忍,能常人所不能。
她忽略了这些,目的是为了挤走汪蕊,结果,不光把他再次推向了汪蕊,而且再次推向了堂妹林雪梅。
她正在两世的潮水中翻涌,外间房门一响,王喜回来了。
王喜进了门,直奔王喜娘的东屋。自从林奶奶登门,按住他离婚的念头,他就再也没登过林雪艳的门。
每次王喜从外边房门直接走过去,都像在打林雪艳的脸,前世的苦痛记忆,在她心里又翻腾一遍。
那种恨意翻江倒海,让她恨不得杀了这个羞辱她的男人。
可今天林雪艳思忖片刻,抑制了恨意,跟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