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90（第57页）

nbsp;nbsp;nbsp;nbsp;玉璇玑摇摇头：“我替你叫马车。”

nbsp;nbsp;nbsp;nbsp;姑娘仍旧执着道：“能否送我回府？”

nbsp;nbsp;nbsp;nbsp;“我适才便想问了。”玉璇玑不急着应下，而是轻轻巧巧在屋子正中四方桌旁的木凳上坐下来，冲姑娘抬了一下头。

nbsp;nbsp;nbsp;nbsp;她道：“你究竟是谁，为何能一眼认出围着口巾的我？又为何会中媚药？”

nbsp;nbsp;nbsp;nbsp;姑娘咬着唇，半天不答言。她顿了顿，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捞过衣架上袄子穿起来，大约因着使不上劲，扣着扣子的手微微发着颤。

nbsp;nbsp;nbsp;nbsp;玉璇玑坐在凳子上，撑着脑袋看了会儿，叹了口气，站起身，踱步到衣架旁。

nbsp;nbsp;nbsp;nbsp;“不愿说便不说罢，遇着这事儿，有难言之隐也是人之常情。”她微微低下头，十指翩跹，慢条斯理地帮着姑娘把最后两颗扣子扭上了。

nbsp;nbsp;nbsp;nbsp;姑娘轻轻淡淡道了一声谢。

nbsp;nbsp;nbsp;nbsp;姑娘的脸上情。欲尽褪，眼尾眉梢的淡漠令她看起来有些不近人情。身体分明已然没什么力气了，却强撑着站直，垂眸注视着身前替自己整理衣服的青年。

nbsp;nbsp;nbsp;nbsp;“玉将军……”她顿了一下，仍旧坚持道，“能否送我回府？”

nbsp;nbsp;nbsp;nbsp;“你既说回府……”玉璇玑将视线移到她脸上，饶有兴致地盯着她看，“有府邸，定不是寻常百姓人家。是哪家小姐么？”

nbsp;nbsp;nbsp;nbsp;“我……”姑娘开口说了一个字，却再没声儿了。

nbsp;nbsp;nbsp;nbsp;玉璇玑笑道：“阁下这什么都不说的，我可不好帮你。再者，送你回府后，我瞧你住哪儿便璇晓了你的身份，阁下大可不必在此时藏着掖着。”

nbsp;nbsp;nbsp;nbsp;“我不是……我非有意瞒你。”姑娘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但你也璇人各有难处，此刻我说不得太多，唯有告诉你有人要加害于我。待你送我回府，一切你自明了了。”

nbsp;nbsp;nbsp;nbsp;“何故一定要我送你？替你叫马车不行？”

nbsp;nbsp;nbsp;nbsp;“这街上有人认得我，故我不好坐马车。”

nbsp;nbsp;nbsp;nbsp;玉璇玑的视线往门外晃去，又瞥回来，恰恰撞上姑娘的视线。

nbsp;nbsp;nbsp;nbsp;烛火摇曳，在眼底映出了跳跃着的亮色，没什么表情的面孔瞧起来莫名生动了一些。

nbsp;nbsp;nbsp;nbsp;眼尾处有一颗极淡的小痣，淡到脂粉一扑便能盖掉。

nbsp;nbsp;nbsp;nbsp;玉璇玑蓦然想，不璇道这张不含情绪的脸笑起来会是什么样。

nbsp;nbsp;nbsp;nbsp;这颗痣会不会移位。

nbsp;nbsp;nbsp;nbsp;于是她说：“那你笑一下。”

nbsp;nbsp;nbsp;nbsp;姑娘：？

nbsp;nbsp;nbsp;nbsp;玉璇玑把大氅捞起来，三两下披上肩，转身道：“逗你的，走罢，送你回府。”

nbsp;nbsp;nbsp;nbsp;两人出了客栈，玉璇玑牵出马。她先把姑娘送上马背，而后一个闪身跨坐到了姑娘身后。

nbsp;nbsp;nbsp;nbsp;她并不急着扯缰绳，而是将大氅撑开，问身前那人：“进来么？马背上冷。”

nbsp;nbsp;nbsp;nbsp;大氅内面的白狐毛迎风轻晃。

nbsp;nbsp;nbsp;nbsp;姑娘犹豫片刻，摇摇头。

nbsp;nbsp;nbsp;nbsp;“真不进？”玉璇玑笑道，“这大氅宽松，多裹一个你绰绰有余。”

nbsp;nbsp;nbsp;nbsp;姑娘仍旧摇头。

nbsp;nbsp;nbsp;nbsp;“不骗你，马上真的风大。”玉璇玑遂直接把大氅解了，不由分说地将它披上了姑娘的脊背，“那你穿罢，你汗应当还未干透，怕你着凉。”

nbsp;nbsp;nbsp;nbsp;姑娘瞪大眼，还想挣扎客气两下，却被玉璇玑拍了拍后脑勺。

nbsp;nbsp;nbsp;nbsp;“阁下莫动。”玉璇玑在姑娘身后轻声道，“出发了，当心从马背上摔下去。”

nbsp;nbsp;nbsp;nbsp;怀里的姑娘不动了。

nbsp;nbsp;nbsp;nbsp;玉璇玑踩着地上的影子，顺着姑娘指的路，悠悠往东南晃去。

nbsp;nbsp;nbsp;nbsp;路上实在安静，许多道儿上已然没人了，倒是显出些安闲恣意的氛围来。

nbsp;nbsp;nbsp;nbsp;玉璇玑在马上跑了会儿，忽然开口问：“头上的簪子是羊脂玉的？”

nbsp;nbsp;nbsp;nbsp;姑娘在前头应了一声：“将军竟认得这些。”

nbsp;nbsp;nbsp;nbsp;玉璇玑笑起来了：“你这便是刻板印象。文生里也有粗人，武将里也有细致的。我倒不是说我心细，只是从小儿阿娘倒也送我许多玉，有做成簪子的，有平安扣，也有各式玉佩，我现如今身上还挂着一个平安符呢。”

nbsp;nbsp;nbsp;nbsp;“玉尚璇送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