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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原浮生淡泊,不喜争斗,不慕权势,这样的人,无欲无求,注定无法还欠下的人情。
nbsp;nbsp;nbsp;nbsp;“欠着,她让我欠着。”颜执安无奈,她此生注定要欠原浮生的。
nbsp;nbsp;nbsp;nbsp;原浮生的事情无解,皇帝想到的办法被否认了。
nbsp;nbsp;nbsp;nbsp;膳后,两人坐在窗下,享受难得的清净,循齐索性说起了几件政事,听着她的声音,颜执安的目光愈发平和。
nbsp;nbsp;nbsp;nbsp;在政事上,循齐有自己的手段,与颜执安随和的策略不同。
nbsp;nbsp;nbsp;nbsp;听她说了许多,颜执安想起右相上官仪,其实上官仪看似温和,骨子里透着绝情,手段也有几分激进。
nbsp;nbsp;nbsp;nbsp;说了许久,颜执安问她:“你老师给你留了什么?”
nbsp;nbsp;nbsp;nbsp;“老师……”循齐弯弯的唇角平整下来,“你来。”
nbsp;nbsp;nbsp;nbsp;她站起来,朝书房走去,颜执安随后跟上。
nbsp;nbsp;nbsp;nbsp;走去书房,宫娥点灯,照亮两人脚下的路。循齐则走到书案上,将一摞书挪至中央。
nbsp;nbsp;nbsp;nbsp;上官仪给循齐留了几箱子手书,临去前,写了数本册子,皆是她的心得以及未曾处理的问题,其后赋上了自己的解决办法。
nbsp;nbsp;nbsp;nbsp;入宫后,她并未懈怠,呕心沥血给皇帝留了好东西。
nbsp;nbsp;nbsp;nbsp;颜执安看着面前的册子,心中震撼,难怪皇帝上手那么快,手把手教也不过如此了。
nbsp;nbsp;nbsp;nbsp;上官仪带着恨意立世,走进朝堂,可她的一笔一划中带着对循齐的爱与担忧,她害怕自己去后,阿姐养大的孩子会无人教导,故而,她写了许多,凡是能想到的都写了下来。
nbsp;nbsp;nbsp;nbsp;这样的情意,全了循齐对她的爱护。颜执安伸手抚摸书上的字迹,一字字一行行,皆是长者的担忧。
nbsp;nbsp;nbsp;nbsp;这个世道,对女子太过残忍。
nbsp;nbsp;nbsp;nbsp;一条条规矩,一条条律法,都是束缚女子,取悦男人的。
nbsp;nbsp;nbsp;nbsp;“老师说要修律法,指出律法中的不足。”循齐没有察觉她眼中的哀愁,从一侧拿出一本册子,翻开来,递给她:“你看,这里,不仅改律法,还有许多严苛的规矩也要改改。”
nbsp;nbsp;nbsp;nbsp;“你知道吗朝廷有一种旌表,夫死后女子守孝多载,朝廷赐下旌表,获得烈女的称号。妻死丈夫续弦,夫死妻则守孝,终生不嫁,这是什么世道呀。”
nbsp;nbsp;nbsp;nbsp;颜执安细细地听着,接过册子,细细看了,道:“其实,这样的规矩有弊有利。”
nbsp;nbsp;nbsp;nbsp;“哪里来的利?”循齐疑惑,她只看到吃人的一面。
nbsp;nbsp;nbsp;nbsp;“陛下,坐。”颜执安放下册子,扶着她坐下,再说道:“这是陋习,同时也救了不少女子的性命,你可知殉葬?”
nbsp;nbsp;nbsp;nbsp;循齐颔首,目光冷冷,“朕听说过,夫死妻殉葬。”
nbsp;nbsp;nbsp;nbsp;“有了这道旌表,妻则活下来。陛下,你纵是天子又如何,管不到家家户户,尤其是大户人家,规矩严苛,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的。”
nbsp;nbsp;nbsp;nbsp;“皇后的意思是不管吗?”
nbsp;nbsp;nbsp;nbsp;“又生气了?”颜执安拍拍她的脑袋,“慢慢来,这道规矩先别改,想好万全自之策,你知道吗?这道旌表压着女子,同时也给人带来活的希望,没有万全之策,切勿动手。不要莽撞。”
nbsp;nbsp;nbsp;nbsp;“且,殉葬者皆是高门大户,手眼通天,你需要做好得罪他们的准备。民间人家贫寒,没有手段逼迫人殉葬,说来说去,都是权势逼人。”
nbsp;nbsp;nbsp;nbsp;循齐认真听了,颜执安将册子递过去,只见末尾写着一句话:当徐徐图之。
nbsp;nbsp;nbsp;nbsp;循齐伸手,指腹轻轻按住那四字,道:“老师若在的话,此事当已开始筹谋了。”
nbsp;nbsp;nbsp;nbsp;“循齐,她很放心你。”颜执安喟叹一句。
nbsp;nbsp;nbsp;nbsp;上官仪将一切的事情都安排好,字字力透纸背,恰是最好的证明。谁不想活着呢,更想光明正大的活着*。
nbsp;nbsp;nbsp;nbsp;两人在书房里坐了许久,直至子时,携手而归。
nbsp;nbsp;nbsp;nbsp;秋风起,枝叶落,殿内也染了寒气,两人平静地躺在床上,循齐也没了昨日的心情,翻身去抱着自己的皇后。
nbsp;nbsp;nbsp;nbsp;颜执安知道她又感怀了,惦记上官仪,她哪里都好,只一桩,忧思过重。
nbsp;nbsp;nbsp;nbsp;她抬手,抚摸皇帝的下颚,“瘦了,摸着不舒服,该好好照顾自己。”
nbsp;nbsp;nbsp;nbsp;循齐嗯了一声,语气沉闷。她不语,颜执安便随她去了,自己也有困,昨夜没有睡好,怀中人温暖,如同暖玉,让人开始犯困。
nbsp;nbsp;nbsp;nbsp;然而就在她快睡着的时候,循齐推了推她,“你怎么睡着了。”
nbsp;nbsp;nbsp;nbsp;“困了,别闹。”颜执安被一重重困意困住了,眼皮也睁不开,偏偏怀中人凑过来,亲吻她的眉眼,搅得人心神不宁。
nbsp;nbsp;nbsp;nbsp;循齐望着她,姿态懒散,发丝乌黑,肌肤如玉,别有一番韵味。
nbsp;nbsp;nbsp;nbsp;“很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