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40（第32页）

nbsp;nbsp;nbsp;nbsp;右相对她的性子很了解，两人关系密切但不联系，唯恐旁人察觉。今日循齐不管不顾地过来，必然是有要事的。

nbsp;nbsp;nbsp;nbsp;她微顿，循齐走近，绕到她身前，直视她的眼睛：“老师，太子说我像一故人，但是他又想不起来是谁。我猜那人，是我的父亲，您说，对吗？”

nbsp;nbsp;nbsp;nbsp;“这是你的家事，你来问我做甚？”右相心里暗叫不好，面上不敢浮现，故意呵斥一句：“回家找你娘问去。”

nbsp;nbsp;nbsp;nbsp;循齐抿唇笑了，白净的小脸绚丽，可这笑容让心虚的右相心里发憷，“哎呦，我的祖宗，是不是你娘派你来我这里捣乱的？”

nbsp;nbsp;nbsp;nbsp;“你和我娘吵架了吗？”循齐故作疑惑，“哎呦，你俩又吵什么？”

nbsp;nbsp;nbsp;nbsp;“你娘嫌我钱花太多了。”右相故作叹气，“你说颜家家大业大，她花钱如流水，到了朝廷，可以为一分钱与我吵半天，抠抠搜搜，吵得我脑袋疼。”

nbsp;nbsp;nbsp;nbsp;循齐不为所动，右相莫名发抽，少女穿了一身黑衣，衣裳颜色略重，衬得她成熟不少，可她的脸颊眉眼透着些稚气。脸被寒风吹得过于红润，莫名让人心疼。

nbsp;nbsp;nbsp;nbsp;十五岁的年纪，掌柜巡防营，几人能做到吗？右相觉得当年也做不到。她轻叹一声，道：“你究竟想干什么？”

nbsp;nbsp;nbsp;nbsp;“太子说的故人是我爹吗？”循齐虚晃一招，“我就好奇我爹是谁？”

nbsp;nbsp;nbsp;nbsp;右相深吸一口气，心里的烦躁快要溢出来了，但她还是忍住，“回家找你娘去。”

nbsp;nbsp;nbsp;nbsp;循齐委屈：“她从来都不说，我就来问问您，您知道吗？”

nbsp;nbsp;nbsp;nbsp;“我知道，你娘的那些破事，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出去、出去，我烦透了。”右相过于心虚，不想面对循齐，这个小东西愈发狡猾了，稍有不慎就被他带进陷阱了。

nbsp;nbsp;nbsp;nbsp;循齐哼哼唧唧，一改在外的严肃，上前抱着右相撒娇，“您告诉我，您说一说。”

nbsp;nbsp;nbsp;nbsp;“我不知道。”右相伸手推开循齐，盯着她漆黑的眸子，“要不我改日给你套套话，如何？”

nbsp;nbsp;nbsp;nbsp;循齐眼前一亮，“多谢老师，那我先走了。”

nbsp;nbsp;nbsp;nbsp;她转身就走，面对右相时，面上的笑容顷刻消失，都在骗她。

nbsp;nbsp;nbsp;nbsp;她的老师也在骗她呀。

nbsp;nbsp;nbsp;nbsp;循齐平静地走出门，目光如刀锋般，仰首冬阳，心头莫名发寒。她以为的老师和蔼，待她好，教她知识，授予她人情世故，可到底，她们不是待她好，而是为了莫名的利益罢了。

nbsp;nbsp;nbsp;nbsp;她握着佩刀，平静地走在官署内，将来事发，左相还会留下她吗？

nbsp;nbsp;nbsp;nbsp;若真如自己所想，左右二相不是待她好，而是对着公主好罢了。

nbsp;nbsp;nbsp;nbsp;这份长辈对晚辈的慈爱，都是假的。

nbsp;nbsp;nbsp;nbsp;她嗤笑一声，走出官署，快速上马，吩咐下属：“继续巡防。”

nbsp;nbsp;nbsp;nbsp;冬日的阳光很暖，照在身上，暖暖的，可循齐觉得背后发凉，她长大了，窥见了秘密，顷刻间，所谓的‘美好’在这一刻碎了。

nbsp;nbsp;nbsp;nbsp;循齐如往常一般巡防，表情安静，沉稳如旧，对下属依旧很好，到了时间后，她给下属一粒碎银，“自己去喝酒，明日巡防前要清醒，若不然，军法伺候。”

nbsp;nbsp;nbsp;nbsp;“谢指挥使。”下属们喜笑颜开，握着钱，感激地看向指挥使。

nbsp;nbsp;nbsp;nbsp;他们很聪明的将‘副’指挥使的副字给去了，循齐出手阔绰，他们已以她为首了。

nbsp;nbsp;nbsp;nbsp;循齐表情淡漠，并没有多余的情绪，打马直接走了。下属们得了酒钱，哪里在意这些呢，欢天喜地般走了。

nbsp;nbsp;nbsp;nbsp;在她离开官署后不久，右相匆匆去找左相，将太子的话说了一遍。

nbsp;nbsp;nbsp;nbsp;“太子……”颜执安沉吟。

nbsp;nbsp;nbsp;nbsp;右相说：“循齐的样貌长开了，我怕瞒不住了。”京城里的狐狸们那么精明，一旦冒出来，循齐就很危险。她道：“不如将她推出来，免得整日里提心吊胆，我都害怕了。循齐今日看得我心口发毛，左相，你想瞒到什么时候”

nbsp;nbsp;nbsp;nbsp;“再等等，等纪王死了再说。”颜执安扶额，她也在愁，循齐越长大，便越难糊弄，她如今想尽办法才稳住循齐。

nbsp;nbsp;nbsp;nbsp;右相看着她：“你为何不告诉循齐？”

nbsp;nbsp;nbsp;nbsp;颜执安是有私心的，她希望循齐依赖她，想以循齐培养些感情，她在循齐身上花的心思太多了。

nbsp;nbsp;nbsp;nbsp;她沉眸，心中也是不安，右相催促她：“你还在犹豫什么”

nbsp;nbsp;nbsp;nbsp;“我与陛下的五年之约，才过两年罢了。急甚。”颜执安拒绝她的提议，“她若知晓，未必能稳得住自己，万一露出马脚呢，她才十五岁，不是二十五岁，上官礼。”

nbsp;nbsp;nbsp;nbsp;两人目光一碰，针尖对麦芒，皆不肯放弃。

nbsp;nbsp;nbsp;nbsp;右相霍然坐下来，道：“你如何瞒住她。”

nbsp;nbsp;nbsp;nbsp;“太子所言算不得什么，何必为一虚言来发慌。上官礼，你以往的沉着哪里去了，竟然被一孩子搅和了。”颜执安缓过心神，不免苛责对方：“你怎么那么慌。”

nbsp;nbsp;nbsp;nbsp;“你不知道你女儿的眼神。”右相一阵后怕。

nbsp;nbsp;nbsp;nbsp;不想颜执安笑了，“她在巡防营历练大半年了，若没些气势，如何震慑下面的人。如今，都可震慑你了，可见学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