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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0(第1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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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曼霖眉毛一挑,冷冷道:“以前不是喝过吗,怎么今天突然不喝了?”

什么?

大家瞬间震惊。

明明食堂内热雾笼罩,此刻却压了一座巨大的冰山,让所有人都喘不过气。就连老父亲维克伦上尉都不知道,自家宝贝什么时候喝过酒。

那一刻,卢箫的喉咙开始干涸。她想起了当年在小黑屋里被拴着灌酒的一幕,呛人的泡沫涌入口腔,苦涩与火辣辣的灼烧一同入胃。

不,恐惧是无用的心魔。

她握着玻璃杯的手仍停在空中,一动不动:“现在不喝了,我酒精不耐受,还望您谅解。”

唐曼霖的右嘴角勾起一丝笑容,既满足又不满足。她想到的是同一件事。

“好吧。多喝热水,对胃好。”

众人悄悄松了口气。

尤其是维克伦上尉。

唐曼霖站了起来,将手中的啤酒罐举到卢箫的方向:“开罗的条件艰苦,让我们向她牺牲奉献的精神致以最高的敬意。”

卢箫正要说什么时,却被一个苍老又震惊的声音打断了。

只见维克伦上尉不淡定了,浑浊的眼睛瞪得很圆。他只知道卢箫要去海关,并不知道她竟要去开罗海关。

“中校,女孩子家家的怎么能去……”

“卢上尉很优秀,不是一般的女孩儿,对吧?”唐曼霖鹰一样的目光越发骇人。

“是。”维克伦闷闷地承认。

“越去艰苦的地方历练,晋升的机会也就越多。”

“中校说得很有道理啊,这是对她的肯定。”埃布尔少校赶忙圆场,虽然谁也不知道他说这句话究竟是不是真心的。

维克伦没再说话,他低下头,愣愣盯着面前的空碗。

“明天一路顺风。”唐曼霖将啤酒一饮而尽。

“谢谢您。”卢箫也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

**

卢箫孤身一人坐在前往开罗的列车上,出神地望向窗外。

她还记得踏上火车前的最后一秒,警卫司各位的表情。

尤其是唐曼霖的表情。那神色不比往日威风,甚至还有些绝望,好像在说,你还可以最后考虑一次。

鬼才会留在总局。

卢箫恨得牙痒痒。

在这个点调去开罗,单程就要十天以上,春节肯定回不去家了。没关系,到了海关后立刻给母亲写封信,告诉她一切安好。

春节的时候,都有谁回不去家呢?

底层的人。社会底层的人,职业地位底层的人。为三倍工资奔波,眼耳皆被捂上,负重前行,却看不见有人替他们岁月静好。

即便到处宣扬人人平等,社会上依旧存在隐形的三六九等;即便打着民主的旗号,军队内却依然阶级分明。

想到这里,她看向车窗外连绵的山脉。山水也有血统一说吗?就连中东的土地都比亚欧大陆北部的高贵。无论是人还是物,总被不停地比较、归类、分层,直到世界成为一座僵硬的金字塔。

这个世界烂……

她及时砍断了自己的思绪。为什么最近总是这样想?究竟是什么时候有了这样反动的思想的呢?

这时,车头飘来淡淡的烟味。

即便车厢内规定不许吸烟,但军官们大多对此规定视若无睹。大约规则制定者本人也会在车厢里吸烟。

从不抽烟的卢箫皱起眉头,打开车窗散味。一月末的凉风灌进,她不禁紧了紧衣领。

“太冷啦,请把窗户关上!”一个军官大喊。

卢箫不悦地看看他,再看看周围,其他军人好像也对凉风不甚满意的样子。难道他们竟能忍受这难闻的烟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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