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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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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雪山徒步,去雨林徒步,那些名山景点,更别提。”

外婆完全不能理解,“我看你们就是闲的,吃太饱。”

“所以才要消化消化。”

之前沈新月听外婆说去年着山火,心里还没什么概念,到地方一看,连着几片山坡尽被焚烧摧毁,断枝焦木日光下似有红隐余烬未散,还有小动物经风雨冲刷后留下的骨架残骸。

她心中哀痛,可放眼一望,这满目疮痍中,仍有新新绿意蓬勃生长,去年的草木灰是最好的养分,它们的根还在,雪化后又是一场新生。

路边停车,外婆领她们上山,“今年春天来得早,这片山又比别处更早,小草小花们都等不及了。”

“人生不怕从头再来。”江有盈拔了根茅草尖,牙关细细咬,顶端没开花的苞苞是甜的。

“你在鼓励我吗?”沈新月眼眶微微湿红。

这场巨大的挫折,除生命外,将她身边一切都夺走,她嘴上笑嘻嘻,满不在乎耸耸肩说无所谓啊,反正我早就烦透了厌倦了……

可真的一点没关系吗?

“感谢的话不必讲,你叫我一声姑奶奶吧。”江有盈转过身,躲开她晶亮柔软的眼眸。

沈新月眼泪一下憋回去,“啥?”

“有件事,你外婆忘跟你讲。”江有盈锁了车,提上竹篮,“我到秀坪的第三个月,你外婆就跟我义结金兰成为了好姐妹,我们在观音庙磕过头的,还有住持见证。”

“啥?啥?”沈新月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

江有盈说:“你外婆跟李致远他奶奶关系不好,隔三差五在院门前掐架,按照你外婆的理解,跟我拜把子以后,李致远他奶奶就是她的侄女辈了。所以你叫我一声姑奶奶,合情合理。”

沈新月站在山脚土路边,眉头深深皱成一个“川”字,她好不解,好困惑。

“这合理吗?”

“阿婆觉得合理就合理。”江有盈回答。

“快点呀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外婆都爬到半山腰。

手握拳,用力敲打两下额头,沈新月仔细想了想,这确实是她家老太太能干出来的事。

“那我……”

她三步并作两步追上,“那我也该管你叫姑婆的,不叫姑奶奶。”

“都行。”江有盈弯腰掐了朵鹅黄的蒲公英花,顺手簪在她耳边,“你开心怎么叫就怎么叫。”

外婆说,春天蕨长得快,头一天你看是光秃秃一片,第二天就窜到半米高,怎么判断蕨是不是老了,从下往上顺着杆子撸。

“你那个手指头,稍微带点弧度,但弧度也别太大,凭感觉,找着它身体最为脆嫩的地方,轻轻一掰就到手。”

沈新月交作业,外婆掐一截底端的杆子,点头,“不错,孺子可教。”

“嘿嘿——”她得意,“我是谁,我是最聪明的。”

外婆从不吝啬对她的赞美,“是嘞,我家嘟嘟是最聪明的,学东西快得很。”

“外婆也厉害,还会出老千,简直就是赌神!”

沈新月说她想明白一件事情,“外婆出了这么多年的老千,还能在大树混,没被人赶回家,这说明什么?外婆魅力无边啊,她们对你即便是恨,那恨里也掺杂着一种复杂的爱。”

外婆用力挥一下拳头,“说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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