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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咱们这儿谁去河北赈过灾?”苏景殊稳住心情,假装自己见多识广稳如泰山,“现在这情况和当年六塔河决堤有异曲同工之妙,是不是还得调些精通水利的官员过来?”

冯京瞥了他一眼,“大宋愿意赈济灾民是兴庆府百姓的福分,大宋不愿意赈济也没人能说什麽,咱们要保证西军将士的安危,别的得往後排。”

臭小子话里有话,别以为他听不出来这是在暗戳戳的挤兑当年主张给黄河改道的相公们。

当年的六塔河好歹是条河,就那还造成了泽国千里,如今西夏用来容纳黄河水的是仓促挖出来的护城河,还正好赶在雨季,救灾难度比当年更大。

辛苦救灾不划算,不如让大军按兵不动,等洪水自然褪去再去收拾残局。

省钱省力还省事儿。

苏景殊:……

哪儿来的活阎王?

冯大人赚钱的时候冷酷无情,不赚钱的时候怎麽也不把人命当回事儿?

还好救灾的事情得和前线的军队商量着来,真要让冯大人全权做主他能等兴庆府的人全死光然後把城埋了另选地方建新城。

救灾?救什麽灾?救灾不得花钱啊?

洪涝之後易有瘟疫,埋掉屍体是防止後续再有祸事,反正不是什麽重要的地方,大宋又不是建不起第二座城。

嘶……

虽然冯大人没开口,但是感觉是冯大人能说出来的话。

不过这年头什麽高科技都没有的确没法冲到洪水里救人,西军将士能保证自己的安全已经很不容易,就算有救灾之心也得等水势没那麽大了才能救。

幸好大部分兴庆府的百姓在嵬名成遇过去之前就拖家带口逃去了别的地方,就是可惜那些从灵州跟他过去的百姓,留在灵州只是胆战心惊过日子,去了兴庆府却是大水淹城。

“如今正是雨季,洪水怕是要十天半个月才能退下去,记得让城里的大夫配些防治瘟疫的药草送去前线。”冯京提笔写下注意事项,一边写一边说,“还有粮草,三路兵马已经汇合,应该还会有西夏百姓去阵前投降,下一批粮草多加两成,免得将士们自己饿着还省出来粮食给无关紧要之人。”

苏景殊一条条记下来,没忍住在心里吐槽一句“口嫌体正直”。

不过粮食却是得多运些,人是铁饭是钢,很多原本不准备归顺大宋的部落因为旱灾粮食减産改变主意,兴庆府是西夏人口最集中的地方,百姓出逃也逃不太远,没有粮食走投无路不知道能干出什麽事儿。

他们被贵族欺压生不出反抗之心是认同大贵族的地位,认同党项大贵族的地位不代表认同大宋官爵的地位,万一就欺软怕硬朝大宋的军队捅刀子呢?

额,这应该是欺硬怕软?

怪怪的。

反正就是先把那些无家可归的百姓稳定下来,之後再想法子安置,总之不可能让他们在外面游荡。

……

大宋律令:凡行军,主将不以有无事机,并须日一发奏,仍令急递;或事非文字可传者,即差亲信驰奏。

只要有军事行动,无论有没有重要军情,军队主将每日都必须向皇帝或朝廷报告一次,有重要军情的话每日报告次数没有上限。

京兆府到京城一千多里,战报所用马铺递每一昼夜行五百里,两天便能将汇总好的战报送到御前。

当年坚持要给黄河换条道的文彦博文相公看到最新战报後告老还乡之心再起,虽然这些年朝中没人再提当年之事,但是他得对六塔河决堤之事负责。

如果不是他坚持,当年就不会造成那麽大的伤亡损失。

西夏引黄河水拒敌却造成洪水泛滥,这自作聪明的样子简直和他当年如出一辙。

枢密院几位枢密副使看文相公的表情不用猜都知道他在想什麽,他们也不敢戳人伤口,只能目不斜视表示完全没有多想,他们要尽快让官家知道这个消息。

文彦博:……

虽然没有当面嘲讽,但是这和当面嘲讽有什麽区别?

要不官家还是让他回老家吧。

文相公心累不已,感觉前几年回京进枢密院就是个错误,他当时就应该直接拒绝官家的任命改道回老家。

他已经年近六旬,该给年轻人让位置了。

韩琦揉揉老腰,知道这老夥计又开始钻牛角尖,趁着还没到垂拱殿赶紧劝几句,“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文彦博面无表情,“让黄河改道的计划没有错,错的是高估人力,如果能以人力开凿出黄河一样宽一样深的河,改道计划就能顺利进行。”

韩琦:……

你还是继续钻牛角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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