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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出去的伙伴,结果自己先回家算怎么回事,大伙儿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知道真相,丢死人,故而被刷下来的士卒宁愿出苦力修路凿渠,也不愿意卷铺盖回家。
丰城百姓一开始以为他们是徐茂特意分调人手来帮忙的,仔细打听,大家吓一跳,聚集起来火热议论。
“士卒不该是越多越好吗?怎么徐元帅反倒裁减这么多人,莫非是手里钱粮不够了!”
“我觉得不像,徐元帅留他们在我们丰城这里,用物吃穿照常,看着不像钱粮紧张的样子。”
“我猜,徐元帅是要练精兵强将,这样也好,跟谁打都只有忠义军的份儿,不会输,咱们日子过得也踏实。”
“是啊,徐元帅为我们殚精竭虑,考虑甚多,谁再敢乱说她是作恶多端的妖物,我跟他拼命!”
百姓的声音暂时没传进徐茂耳朵里,关注时局的士子却没错过,尤其先前谋士投效,徐茂设置苛刻、具有羞辱意味的条件劝退那群谋士,完全没有礼贤下士之意。
一部分人深深憎恶徐茂,觉得徐茂目光短浅,不懂规矩,肆意妄为,肯定走不长远。
也有一部分人想要拿徐茂做跳板,寻找机会改换门庭,可惜至今没人能在那张试卷里拿到及格分,顺利通过测试。
不少士子难以置信,他们饱读诗书,满腹经纶,竟然连徐茂所出的题都破解不了,说出去叫人笑掉大牙。
这群读书人不甘心,越挫越勇,三天两头来找徐茂挑战。
徐茂不堪其扰,天天找题、改题、核分快烦死,而且心理素质差的士子知道分数后无法接受,当场晕倒,徐茂还要给他们找大夫。
又菜,又爱玩。
徐茂忍受不下去了,痛苦抱头嚎:“别来了,有受虐倾向吗!”
恰逢宋延芳进来禀告:“元帅,那些人今日又来了……还是带他们去候考吗?”
没完没了,徐茂怒而拍案,眉毛皱成一团,沉声道:“你去告诉他们,从今天开始,参加考试要交钱,其中包含纸张笔墨和监考费用,一次半吊钱,交完即考,除非特别贫困、家徒四壁的有才之士填表申请,可以免除费用,否则免谈。”
标准规则都是她定的,筛选不要太容易。
拿半吊钱挡住他们的路,这回总该知难而退了吧。
宋延芳无比庆幸自己来得够早,估计过不了多久,他连踏进来的门槛都碰不到了。
看着乌泱泱一群青衫士子,宋延芳叹息,同时他感受到自己作为岸上人的轻松愉悦,对比士子们的痛苦,一股隐秘难言的快感攀爬心尖。
“元帅有令,因人数过多,笔墨纸砚费用昂贵,即日起,参加考试需要交半吊钱作为报名费用,交完即考。”宋延芳清理掉脑中杂乱思绪,伸直脊背,正色向众人宣布消息,不等他们出声议论,他继续转述:“若有家庭困难的有才之士,可以找我申请免除费用,登记在册,核验无误以后便能赴试。”
士子们闻言皆作震惊神色,从未听说过哪家招贤纳士专门设置考试,并且从中谋利的,她当开科举呢!
尚未占据几州几城,亦未拿下重要关隘,徐茂便以作伶人戏弄,折辱贤良文士,还将银钱生意做到宾客身上。
别人用千金求贤才,她可倒好,想尽一切办法扣走贤才手里的千金,这是怎样的自信和大胆。
倚仗自己有点小神通和运气走到今日,弊病陡然显现,目光短浅,狂妄自大,一下颠覆所有人对徐茂的印象。
不少人心怀怨言,想要跟宋延芳商讨,能否退步,取消报名费用,可惜得到宋延芳坚定的否决,士子不死心,怨怪道:“前些时日还不要银钱呢,怎么突然便要交钱?”
言下之意,给他减免报名费以补偿。
然而宋延芳淡淡抬起一双死鱼眼,冷漠回绝:“郎君应当早些来的,今日却是不巧,正好遇上这场革新,以后都要交钱。”
士子磨破嘴皮,宋延芳也不让步,两相僵持下不去台,显得自己坐实穷书生之名,为黄白俗物争执不休,有失格调。
这群落魄书生不由恼羞成怒,冷哼一声,重重甩下袖子,碍于徐茂强大威势,倒不敢放狠话,只对着宋延芳指桑骂槐,吊白眼,阴阳怪气道:“今日算是领教礼贤下士新法,流程堪比科举应试,如此看重,便不知哪位贤才能够夺魁高中了,适时必定前来贺喜。”
宋延芳面不改色,充耳不闻。
道不同不相为谋,这些人无法理解元帅良苦用心,即便进来做了元帅谋臣,未来结局也只会是不欢而散,分道扬镳。
他忽然明白元帅为何如此设计了。
筛选。
不选最贤能,最有才华,唯取最合适、具有共同志向的有识之士。
宋延芳恍然大悟,意识到这场考试何其重要,自己又是何其幸运,仅仅面见徐茂,经过最简单直接的考核就可以留下来。
转念一想,宋延芳察觉不对,忽然发现原来他已通过考验。
徐元帅真正认可他的人品和才能,确定他的志向,将他视作心腹,看重他,所以才没有让他参加考试,否则他也难逃那些试卷魔掌。
宋延芳莫名窃喜,满怀激情地抱柴火去。
徐茂设置的选贤考试完交钱了,在丰城掀起轩然大波,除去议论她急功近利、吃相难看的声音,还有部分人的注意力在试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