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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极近的距离下,秦砚修抬手抚过她鬓角的碎发,惹她睫毛轻颤。
“云微,你的头发怎么这么漂亮?”他低声问道。
好像不似寻常那般奉承之词,他言语间夹杂着一抹疑惑,眼神里也带着探究之意。
“已经盘起来了,也看得出来么?”她眨眨眼。
“是啊。”秦砚修轻应一声,“可这样也好看。”
他垂眸望着女孩那满头由他盘起的青丝,在玉簪的点缀下,更有种超乎凡尘的美。
昔日赠卿玉簪,今日绾卿长发。
他们的关系在一步步拉进,可好像他依然不知足。
不断靠近沈云微,成了他的本能。
而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手指在发簪顶端的凤凰上摩挲着,不禁附耳过去,哑声问她:“云微,现在取掉好不好?”
是他贪心,喜欢看她绾起长发,簪上发簪的模样。但也喜欢她长发如瀑,青丝垂肩的模样。
“嗯。”在他的蛊惑下,沈云微下意识出声,但又犹疑了,“先别……”
话音未落,秦砚修已抬手拔去了发簪,她的头发瞬间散开,遮住了她无端泛红的脸颊。
“就你手快。”沈云微趴在桌上闷声恼道,“还没来得及拍照,我本来想给若若看下效果的。”
说话间,秦砚修的手指正不安分地挑起一缕发丝,一圈一圈卷到指腹,看她恼了,不禁笑道:“都是我的错,那我重新给你盘,好不好?”
沈云微才没那么好哄,立刻驳了回去:“不好!以后都不要你盘了。”
听她这么说,秦砚修才算是有了点危机感,停下手里撩头发的动作,正色问她:“真的?”
明知道他着急答案,沈云微却不语,甚至瞧也不瞧他。
这着实让秦砚修心里没底了一整天,单为了盘发的事,就在悬心。
但到了周一时,也是她刚一起床,就来书房寻他,不枉他早起后特意等在这里,只为帮她梳妆盘发。
沈云微果真挑了件浅蓝色的旗袍,这类衣裳最能勾勒出她的姣好曲线,更衬得她气质优雅,举手投足间甚至有股书卷气,这一点又很适合她如今的职业。
她见秦砚修帮她盘好头发簪上玉簪后,还在观察着她的这身旗袍,眼神久久未曾移开,不由问他道:“有什么问题吗?”
“我第一次见这种颜色的旗袍。”秦砚修温声道,“像瓷器,但更清透,也不像湖蓝或者青花蓝。”
“哦。”沈云微低头也望了自己一眼,随口回道,“这是烟波蓝。”
“烟波蓝?”秦砚修敛起眉。
沈云微知他是不了解这些色彩,本想找个例子来举,却在迎上他双眸时,得了最好的例子,温柔道:“就是你眼睛的颜色。”
“海蓝天蓝,其实都不够准确。”沈云微从他的蓝色双眸中看到了自己的小小倒影,旗袍的色彩,与他的眼睛交相辉映,“你的眼睛,该是烟波蓝。”
接着,她甚至半引用了简媜的文字,继续呢喃细语道:“你的眼睛里有海,烟波蓝。当然啦,那两颗瞳孔并不是她笔下的黑色,可依然很像是害羞的泅泳的小鲸。”[1]
从来都只擅长冷着一张脸的秦砚修闻言,竟不自觉地红了脸庞,轻咳一声:“怎么听起来像诗一样。”
“不是诗,是简媜的散文啦。”沈云微纠正他,“她笔下的描写好动人。”
“嗯。”男人微微颔首,却似乎有话要说,纠结着,在心里藏起,但又有些不甘,最终玩笑似的脱口而出,“但听着就像情诗一样。”
“啊?”沈云微一愣,回味出意思后,就羞赧着急道,“就知道开我玩笑,下次不夸你了。”
原来她只是极单纯地夸着他的那双眼睛。尽管言语是诗意的,却不算真正的情诗。
秦砚修心头一阵失落。
沈云微惯会如此。三言两语,或者不经意的动作,都撩人心弦,让人心跳加速。她能轻易牵动甚至改变他的情绪,总让他随之或喜或悲。
第37章
“难过啦?”沈云微也看出他的情绪,于是松了口,“好了好了,以后也会夸你,行了吧?”
她好像连秦砚修失落的真正理由都不知道,但她心中多少也有些在意他,这是实打实的。
于是秦砚修情绪百转千回间,眉眼中的失落似乎又顷刻消失殆尽。
沈云微赶着上班,也就不再多言,拍了拍他的肩,就起身背着包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