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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牙小心翼翼瞧着贺文茵反应几何,小丫头整个人都紧绷着。
但贺文茵闻此倒是淡定至极,只打了个哈欠。
不如说,定亲以来这些日子,她听谢澜与那大公主青梅竹马的故事都听烂了。
她又不蠢,也曾听闻过一二朝局,对自己的定位几何向来也清楚的很。
朝中新旧党派之争是近些年来才有的,而再往前些年,谢家与皇室向来是极好的合作关系,几百年来皆是如此。
但偏生是这一代,出了谢澜这么个特立独行的人。既要同圣上对着干,又要废了旧日婚约。
想来,他娶她,一来能避了娶公主的风头坚定立场,二来也能免了与其他世家联姻引陛下猜忌罢。
直至她点名要的饺子已然悉数被端来,无聊故事已然讲至了谢澜前日吃了什么,正主仍是没能到场。
瞧着外头已然全黑,贺文茵只得无奈起身,问那丫头可否领她去找人。
那小丫头犹豫半晌,最终见她确是等不住了,方才答应。
可谢澜在厨下作什么?
隔着窗纸模糊望见一修长身影正立于台前,隐约可见他眉头紧锁,神色严肃,贺文茵很是一阵愣神。
因着那骤然升起的好奇,偷摸克制着脚步声,她猫着身子溜进了厨下,躲在门口细细瞧了一番。
只见那人负手立于案板前,正盯着上头的一个个圆滚滚饺子出神,袖口似乎还沾了些白色的面粉在上头。
而注意到她疑惑目光,对方神色骤然一滞,立刻侧身过来,难得仓促开口:
“——文茵?怎得过来了?”
“等了你许久都不曾见你过来,便来瞧瞧。”
贺文茵一边答着,一边仍是在瞟那些饺子,脑内已有惊涛骇浪翻滚起来。
他堂堂一个超品的国公,在这厨下是要干什么?
总不能是在给她下毒罢?
准备把他未过门的糟糠妻给毒死,然后自己去做个鳏夫,顺理成章不娶妻子?
或者当真要把自己毒死做个药引子?
瞧着女孩面上掩盖不住的震惊与疑惑,谢澜攥紧了身后那见不得人的玩意,只轻松道:
“没什么。只是不是有旧俗么?那饺子里铜钱须得我包进去,我方才过来的。”
有这般旧俗吗?
将信将疑地哦一声,瞧着谢澜已然是一副要走人的模样,贺文茵方才暂且放下疑惑,在他前头迈起了步子。
悄然将手中难看面团扔至一旁,谢澜默默松了一口气。
他君子六艺学得极好,可偏偏能逗着贺文茵稍稍开心些的东西那里头半分未曾教授过,只得由他自己摸索。
哪知,却样样不得要领。
那日,廿一瞧着他画了一整天笑脸也属实不得其法,战战兢兢建议他,可找位大师替他画了,他再仿照着描摹上。
可若仿着那大师的画,那还是他的心意吗?
而前世,算上她……走后,他为贺文茵做了近六年的甜点心。只为生时可哄她喝一口药,走时若她的魂忽地回来,也不至于饿了肚子。
谁知手艺好不容易有了长进,那好不容易练出的能耐甫一到此时,竟是消失了个干干净净。
……所幸她应当是不曾发现吧。
他不想叫贺文茵瞧见他任何不好的模样。
思及那最终也没能做成的甜点心,谢澜回想一番,瞧着眼前女孩毛乎乎发顶暗自庆幸。
贺文茵今日梳的是知了髻,垂在在后头的乌发宛若两只兔耳朵,随着她小小步子在他眼前轻灵地一晃一晃,可爱极了。
叫他忽地便想去捏一捏。?
感受到发髻被轻碰了一下,贺文茵疑惑回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