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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的便利店是组织员工家属在经营,并不认识这位财务总监,但看她脸色苍白还是好心地说提供热饮,让她缓缓再离开。
苍木道了声谢,坐在高脚椅上小口咬着三明治。
突然之间面前一暗,头顶传来敲击玻璃的声响,她抬头,见到了一张过于聒噪的脸。
带着墨镜的跳脱青年,笑嘻嘻地绕进便利店:“中午好啊总监大人,啊,是不是对你来说是晚上?还是说早晨呢?不管了,反正我这边的时间就是中午呢,所以姑且这么打招呼好了……”……所以真的是过于聒噪了。
青年真名不得而知,广为流传的代号是【信天翁】,掌管组织的交通工具调用,但苍木从不出门,所以很难理解他每次见到自己的过分热情。
就在苍木沉默的片刻,他已经欢脱地开启了另一个话题:“……话说中也没和你一起出来吗?周围也没有警卫,这样会不会太危险了?”
苍木皱起眉:“只是到楼下吃点东西罢了,什么都要叫上的话也太麻烦他了。”
“哈哈,也有道理呢,不过还请小心些,如果中也没空的话,钢琴师就在你附近吧,不要客气地打扰他好了。”信天翁朝着苍木挤眉弄眼:“那家伙把自己困在工坊里的时候容不下任何人打扰,但如果是总监大人的话……超期待他的反应哦!”
店员把热巧克力端了过来,苍木吹着杯口,没有应答。
【钢琴师】又是一个代号角色,但他却并不演出,钢琴所指代的,不过是他黑白撞色的服饰和高精度的双手。
同样是从事金融工作,钢琴师则是最传统的货币造假类,号称几乎能制造出最以假乱真的货币,除去编号毫无破绽。而苍木的领域集中在投资和股市,从赚取到消费,可能从始至终都未曾见过货币的实物,比起赚取金钱,更像是在玩弄数字。
不能说是同行,几乎是死对头了。
苍木和对方不熟,偶尔几次在走廊和会议室碰见时,对方看见自己,气质就会立即紧绷起来,表情生硬至极。
多半是受到威胁的敌视表现吧。苍木如此想着,她自认为已经够冷淡了,却还是无法理解信天翁的热情不减,直至离开前,对方还在发出邀请:“明天就是中也那家伙的生日哦,旗会准备了大惊喜,总监大人也来吧。”
他提到的【旗会】正是钢琴师所创办的,自助性结社,专门招揽组织内25岁以下的有为年轻人,其中钢琴师更是被誉为“干部之下第一人”。
稍微让人有些不舒服。
苍木也符合要求,但因为兰堂的缘故,即便没采用“叛变”的说法,高层内还是有不少人知情,连带她在组织内的位置还略显尴尬。
另一方面,旗会的成员目前只有男性,她并不想参与到这么个环境中去。
信天翁再次被拒绝也并不气馁,笑嘻嘻地和苍木告别后离开,从这方面而言,他的心态出乎意料地稳定。
苍木额外采购了些速食,提着袋子回到宿舍,开门的瞬间猫就小叫着扑了上来。
去年的事发生后,她没有家,也没有回家的必要了,大楼里的宿舍足够方便安全,这样就够了。
大概是因为一整天都没见到,猫倒是粘人得厉害,跟在苍木脚边亦步亦趋,边走边蹭,害得苍木走路都小心,生怕踩到毛绒绒的猫尾巴。
她之前倒是把猫工作时带去,但下属们会乱叫,非常影响工作效率。
今天太累了,坐在沙发上陪猫玩时,苍木就感到视野模糊,也搞不清楚自己最后到底是昏过去还是睡了过去。
房间里同样没有窗户,苍木醒来的瞬间却错以为自己见到了阳光。
她定了定神,摸到沙发边的眼镜戴上,才看清——并非阳光,而是如阳光般明媚的金发,又略浅淡,像黄金般的雾气一样朦胧。
金发的主人有着一张更为醒目的面容,冰海般凛冽的蓝眼睛,俊美到毫无瑕疵的长相,比起眼下漆黑的房间,他更应该出现在巴黎或米兰时装周的T台上,引得万千人疯狂。
而此时,这位神明般的男性却坐在苍木侧边的单人沙发上,怀中还自然而然地抱着她的猫,悠闲自在得仿佛本该如此。
苍木用谴责地目光扫了一眼毛绒绒的小笨蛋,礼貌问道:“介意我先洗把脸吗?先生。”
“当然。”男子颔首,声音也如同大提琴般低沉,发言优雅:“不打扰女士的梳妆是最基本的礼仪,您请。”
沙发太小,苍木跨过他的腿走进卫生间,打开淋浴,平静地开始整理现状。
被暗杀这种事,她也算熟练工了,尤其是过去一年,由于收益增加,遭到的暗杀频率几乎是翻倍上升,大大小小,稀奇古怪的异能也见了不少,但被对方摸进大本营还是少有的经历。
苍木很清楚自己羸弱实力,对方没有直接对熟睡状态下的她动手,说明至少别有所图。
那张脸基本断绝了图色的可能性,图财的话,她眼下能调动多少?
卫生间联通着卧室的衣帽间,苍木没可以拖延时间,却也没加快速度,她吹干头发后走出卧室,倒了两杯茶权当待客。
“如何称呼您?先生。”苍木端着茶杯:“我就不自我介绍了,相信您能来到这里,起码对我有着基本的了解。”
“魏尔伦。”抱着猫的青年倚在沙发上,姿态闲散却并不让人觉得失礼:“是的,我的确很了解您——作为中原中也的少数关系亲近的女性,您与我的弟弟之间有着保护与被保护的联系,这也是我今日前来的首要目的。”
“中也……”苍木困惑:“我没听说他有个哥哥,而且……”
她仔细端详了一下对方那张过于炫目的脸庞——虽然长相是漂亮的,但你们人种都不一样啊!
魏尔伦仿佛没看出苍木的欲言又止,只自顾自点头:“不错的,中也是我在这世间唯一的同类,我作为年长者,自然要承担‘兄长’的责任。譬如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