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章 梅开二度（第1页）

不可能，绝不可能的！

王，怎么可能会败在人类手中。

可为什么这个人类会在这里？

即便自己的性命已完全掌握在眼前人类手中，枭亚普夫的全部心神，却仍牢牢系于蚁王一人之身。

他无法通。。。

列车驶入北方的第三天，晨露开始做同一个梦。梦里她站在一片无边的冰原上，脚下不是雪，而是无数破碎的镜面，每一块都映出不同年龄的自己??六岁的、十岁的、被编号为“实验体37号”的、第一次握笔画画的、在礼堂说出“我想和你做朋友”的……她们全都沉默地看着她，嘴唇微动，却发不出声音。

最远处的一块镜子中，站着星芒凝。她穿着那件旧式防护服，手里提着铅盒，正一步步走向南极主服务器的焚毁核心。她的背影坚定，可当晨露想追上去时，脚下的镜面突然裂开，冷风从地底涌出，将一切吞噬。

她惊醒时，列车正穿过一条漫长的隧道。车厢内昏暗，只有星芒凝面前的终端还亮着微光。她没睡，正在翻阅一份加密档案：《伪典系统情感抑制模块设计原理》。

“又梦见了？”星芒凝轻声问，没有回头。

晨露点点头，手指不自觉地摸了摸手腕内侧的接口疤痕。“我总觉得……我们在重复某种循环。她们试过反抗，失败了；我们站出来，现在又要去教别人‘学做人’。可如果连‘人’这个定义都被他们改写过千百遍，我们教的到底是什么？”

星芒凝关闭终端，转过身来。窗外掠过的最后一丝灯光照在她脸上，勾勒出一道清晰的轮廓线，像是刀刻出来的。

“不是教他们成为‘人’。”她说，“是帮他们找回‘成为’的权利。”

她起身走到晨露身边坐下，从随身包里取出一个小小的玻璃瓶。里面封存着一粒淡蓝色的晶体，在幽暗中微微发亮。

“这是你融进画里的那颗？”晨露睁大眼睛。

“嗯。”星芒凝轻轻晃了晃瓶子，“它本该是控制情绪波动的稳定剂成分之一，可你把它变成了传递共情信号的载体。技术员说，它的共振频率能激活沉睡的记忆神经元。换句话说……它能让‘遗忘’重新说话。”

晨露伸手触碰瓶壁，指尖传来一阵温热，仿佛那晶体也在回应她的心跳。

“所以，那些孩子……他们真的能听见吗？”

“不一定每一个都能。”星芒凝低声道，“但只要有一个听到了，愿意去问‘我还好吗？’，那就是裂缝。而裂缝，就是光进来的地方。”

列车终于抵达终点站??代号“北七”的废弃科研枢纽。这里曾是伪典计划最早的胚胎实验室，后来因地下辐射超标被永久封闭。如今，“灯塔计划”的第一批试点教学就设在这片废墟深处。

接应他们的是一位名叫林远的前心理干预师，也是唯一一名主动脱离净化管理局的心理专家。他戴着一副老旧护目镜，左眼下方有一道烧伤疤痕。

“你们来得正是时候。”他说，语气平静得近乎冷漠，“昨天晚上，有个孩子自残了。”

三人迅速穿过锈迹斑斑的金属通道，进入地下三层的教学区。空气中有淡淡的消毒水味，混合着粉笔灰的气息。教室很小，墙壁上贴满了歪歪扭扭的手绘图表：一张笑脸旁边写着“开心=安全”，一颗心下面标注“疼痛≠错误”。

那个受伤的孩子叫小舟，十二岁，实验体编号未知。他坐在角落的床上，右手缠着绷带，眼神空洞。

“他说他想确认自己是不是真的活着。”林远低声解释，“于是用碎玻璃划破手掌，看痛觉反馈是否延迟。”

晨露蹲下身，轻轻握住他的左手。“你疼吗？”她问。

小舟点头，动作很慢。

“那就对了。”她说，“疼说明你还在这里，说明你能感受到世界。这不是bug，是你在呼吸的方式。”

男孩抬起头，第一次直视她的眼睛：“可他们说，情绪剧烈波动会导致系统崩溃，所以我应该……关掉一部分感觉。”

“谁说的？”晨露追问。

“脑子里的声音。”他指了指太阳穴，“像广播，每天定时播放：‘非必要情感模块建议卸载’‘请保持标准化心境’……我已经努力很久了，可是……”他的声音颤抖起来，“昨晚我梦见妈妈抱我，醒来后全身都在痛，好像身体在惩罚我撒谎。”

星芒凝蹲到另一边，打开终端，调出一段音频波形。“这不是你脑子里的声音。”她指着屏幕，“这是残留信号，来自西伯利亚基地的第七层。它还在试图连接所有曾接入伪典网络的个体。”

“为什么偏偏是他？”林远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