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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大小子安禄山抓了抓头,胖头肿脸地挤出一个讨好的笑。
“那不是俺俩的东西,俺跟俺兄弟都不识字,不知道那上面写的是啥。”
“对对对。”
史思明也跟着点头。
薛大壮就是好奇,问问,原本也无意为难二人。
反正安禄山史思明骗的也不是他,别的不说,其实这俩小子胆子挺大还挺有手段,要不是遇上自己,他俩说不定就骗着成了。
大壮属于看热闹的心态,但在场的黑水靺鞨人脸上都有点挂不住。
这可真丢脸丢到老家了,全部族都被两个骗子骗得团团转,这要是传去都要被人笑掉大牙。
越想越生气,倪属稽利就准备狠狠处置这二人。
“拉下去,砍了!”
他大声道。
安禄山和史思明一惊,忙不迭跪地磕头喊冤。
“大人明鉴,大人明鉴!都是那个白山部的人让我们这么说的,那伪造的文牒也是他拿来的,我们不会部族语,我们也不知道他讲的是啥!”
“我们不是有意欺骗大人的,我们也是拿钱干活,走这一趟给50两白银,我俩罪不至死啊!”
这次说的真是大实话,一点都没掺水,连价码都抖出来了。
无奈安禄山和史思明说的都是大唐官话,除了倪属稽利在场的都听不懂,而倪属稽利则是越听越生气,这不摆明是他一人的责任,是他没有明辨是非吗?!
不行,必须杀了,不然还有什么脸面见族人!
于是安史二人被抓住胳膊,被人像拖猪一样的往外拉扯。俩小子这回是真知道怕了,一边挣扎一边求饶,又挨了卫兵一顿好打,打得遍体鳞伤不说,一说话口鼻都往外喷血。
“大人救命!救命啊!”
大壮有点于心不忍,好歹也是老乡,而且俩人的年纪大还没他大,半大小子懂个什么?都是贪小便宜上了人家的套。
罪魁祸首其实是那个白山靺鞨。两人与倪属稽利的对话全靠靺鞨人翻译,安禄山史思明最多出个脸假扮身份,土话说的什么都不知道,还不是通译说什么就是什么。
“头领。”
大壮斟酌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
“这两人做了欺骗头领的恶事固然有错,好在尚未酿成恶果,倒也罪不至死。”
“倒是那个做通译的,本使觉得颇有些蹊跷。不知黑水靺鞨与白山靺鞨的关系如何?或者另有仇家,特地派来从中作梗的?”
大壮话说得直白,又是用了黑水靺鞨的方言,在场的一众人全都听得清楚明白。
可不是这么回事!知道他们黑水靺鞨有意归附,便提前派了几个冒牌货过来搅和,令他们黑水靺鞨心生仇怨。
要不是这位薛大人解开了这桩误会,他们黑水靺鞨部族定然会觉得大唐的官员都贪得无厌、无良压榨藩属地的恶徒,连带归附一事也就此作罢,不结仇就不错了!
这样想着,倪属稽利就出了一后背的冷汗。他闭着眼睛都能猜得出这损事儿是谁干的,除了大祚荣那个儿子大武艺就不做他想!
前阵子听说大祚荣病重,大武艺肯定是怕黑水靺鞨趁机发难,索性先搅混了他们的水!
“传令下去,封锁边境,全力缉拿阿舒笠!”
吩咐完下属,倪属稽利又扭头看向薛大壮,指了指已经被拖到门口的安禄山和史思明。
“那这俩小子……”
“本使缺两个干活的奴仆,可否临时用个几日?”
大壮微微一笑。
“之前遭遇暴风,携带的一些药材都没了,想借大头领的地方再制一些。若是大头领愿意行哥方便,本使愿以成药当做谢礼。”
说到这里,他刻意压低了声音,贴着倪属稽利的耳朵说道。
“大头领想要归唐,那咱们也得归得风风光光。之前是被粟末部抢了先机,粟末部头领得封渤海郡王,此次定然在朝中百般作梗。”
“所以咱得拿出诚意,搞点东西出来,让朝野上下都知道咱黑水靺鞨可不是等闲之辈,乃是比粟末部更勇武更要紧的地方,得压渤海那边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