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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他们说话的空当,卫听澜若无其事地抬起手,将落在祝予怀帷帽上的花瓣“啪”地弹飞了出去。

好好站在祝予怀身后,突然被花瓣打脸的易鸣:“……”

你礼貌吗?

“雅间有是有。”谢幼旻实在没忍住,“不是,为什么你们都这么冷静?那可是花魁,活的花魁!京都红牌啊!”

几个人神情各异地望着他,眼神中明晃晃地写着:所以呢?

谢幼旻恨铁不成钢地跺了下脚:“她长得不好看吗?她的声音不好听吗?你们看看她那琴,那手,弹得多棒!你们的内心就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吗?”

“知道了知道了。”卫听澜敷衍地说,“不就是花魁吗,又不会飞,实在羡慕你就自己去当呗。”

谢幼旻气得抓头:“你……我恨你们是不解风情的木头!”

他冲卫听澜嗷嗷叫了一路,祝予怀夹在中间无奈地哄了一路,几人终于在遮月楼最高层的雅间坐下了。

雅间并不奢靡,也不像外面传闻的那般香艳旖旎。

屋内的陈设古朴典雅,空气中淡香幽幽,角落的花瓶中插着几株枯荷,很有几分意蕴。

祝予怀来之前被易鸣和卫听澜做了过于充分的思想建设,此刻终于松了口气,摘下帷帽笑道:“果然还是多虑了。我看此地很好,雅致又舒适,当得一句宾至如归了。”

谢幼旻向门外的伙计吩咐了几句,随手阖上了门,道:“那可不,这本就是个听曲儿说话的地方。总有人说遮月楼是花楼,什么香艳的传闻都往上安,不过是因为这地方恰在烟花巷子,乐娘们又貌美,以讹传讹罢了。”

他顿了下,又谨慎地补充道:“不过你也别真把这儿当家,我怕曲伯打死我。”

“……”祝予怀保持微笑,“‘宾至如归’,只是一种形容。”

不代表我从今天起就住这儿了。

卫听澜四下打量,随手拨开香炉的盖子看了看:“这遮月楼确实不像勾栏教坊,方才那高台不像戏台,倒像是供人清谈的地方,这楼的主人有点儿意思。”

谢幼旻坐了下来:“这你还真说对了。我听说啊,这楼初建时名为‘聚贤馆’,是专供进京赶考的举子们歇憩的驿馆,那会儿还没这条烟花巷呢。后来……约莫十多年前吧,聚贤馆忽然就关了门,再开时就换成了遮月楼的牌匾。至于原因么,澧京这寸土寸金的地,我猜是驿馆薄利开不下去,被原主人转手卖了吧。”

祝予怀琢磨着“聚贤馆”这名字,有些惋惜:“那原主人应当是位仁善志士,也不知他现下如何了。”

“谁知道呢。”谢幼旻喝了口茶,“那都是上一辈的事儿了。听说聚贤馆的主人神秘兮兮的,从不在人前露面,没人知晓他的身份。”

卫听澜对“十多年前”这个时间点有几分在意,忖度片刻,暂时先按下:“算了,还是先查眼下的事。你说楼中有种熏香的味道与百花僵相似,是哪种?”

谢幼旻答道:“那香名为‘忘春’,我方才叫伙计去拿了,应当一会儿就……”

话未说完,门便被人不轻不重叩响了两下。

“可巧这就来了。”谢幼旻起身向外走去,刷地拉开门,“谢了啊,还挺快……”

他视线一抬正对上来人,忽然瞠目结舌地卡了壳,张着嘴说不出话来了。

祝予怀疑惑地看向他如遭雷击的身影:“幼旻?”

被谢幼旻遮挡了的缝隙中,隐约显出绯红的绫丝衣角,卫听澜警惕地坐直了身,一手缓缓按住了剑柄。

屋内沉静片刻,只听得门外环佩声轻轻一响,一个女子的声音漫不经心地荡开:“‘忘春’,是郎君点的么?”

祝予怀听着这声线,有些像方才高台上轻拢慢捻的乐娘。

谢幼旻已然傻了,吭哧半天,道:“是……是的。”

知韫看了他片刻,轻轻一笑,点了点手中盛放香具的托盘:“既如此,这位小郎君不让一让,是要我在这门口调香的意思吗?”

谢幼旻整个人噌地冒了烟,脚步惊慌地窜到一边,扒着门大声道:“我让了!”

屋内的三人:“……”

就,很想装作不认识他。

知韫颇有兴味地看了他一眼,提步入屋,落落大方地向几人行了个礼。

祝予怀扫了眼她手中的托盘,才明白她是要现场制香,便抬手示意:“姑娘请。”

知韫也不见外,走到主桌旁的长案前放下托盘,低头摆弄起香具来。

祝予怀仔细辨认着她取用的香料:香茅、丁香、甘松、川郁金……

谢幼旻慢吞吞地蹭回主桌,眼神飘忽,安静如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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