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第2页)
可从傅知退写的那封信来看,当初圣上定罪果真还有别的证据。傅卫他们一直知道,却一直隐瞒着,隐瞒着那可以说是极为重要的也许是破案关键的线索。
若傅卫能够早些将这些事告诉傅徽之,以傅徽之的能力,早就破案了。又何至于今日?
傅卫觉得不告诉傅徽之是为他好,却不知傅徽之得不到线索,会多么痛苦?又要怎么安心生活?
她为傅徽之不平。
傅卫难道当真不知道自己的儿子是什么性情?
傅徽之七年痛苦,以至于今日自责救人不及,与傅卫有莫大的干系。傅徽之在外漂泊七年为了什么,不正是为了家里的冤屈。可到头来这么多年受的罪都白受了,任谁也受不了。偏生破案最大的阻碍还是自己的亲爹,傅徽之想恨也恨不了。他只能恨自己。
可傅卫也是想让他儿子放下这一切,过寻常人的生活。能说他错了吗?
虽然她尊重、理解傅卫,却不认同他的做法。
接近正午的时候,白潏露推门唤言心莹出去吃一些。
言心莹确实有些饿了,便跟着出去。
她能看出来,炉上的粥是新煮的。
白潏露似乎在堂内只做这一件事——煮粥。粥凉了温粥,温粥次数多了便将粥倒了重新煮一锅。偶尔煮一壶水。
言心莹从白潏露手上接过碗,捧着吃了几口。吃着吃着想起来不久后再去劝傅徽之他大概又不会吃,便也没心情继续吃了。
她盛了一碗,送到榻前,果不其然再次被无声地拒绝了。
晚些时候言心莹又开始使用搅扰战术。何谓搅扰战术?便是每隔一二刻便去劝一回。
于是近两个时辰,言心莹搅了傅徽之十余回。傅徽之倒没有发怒,甚至动都没动过,反而言心莹先烦躁起来。
她好说歹说,不知温声哄劝了他多少回,连一滴水都没给人劝下去。偏生这人还不睡觉,她也不好当面给人灌下去。
天黑之后,言心莹便坐在堂中看着白潏露煮粥。
她盯着粥锅,陷入沉思。
一天一夜了,傅徽之水米未进。再这样拖两天,神仙也救不得他。
无论如何,都要让他吃东西。
她再回神时,粥已煮好。白潏露盛了一碗给她,她接过来,等粥不烫了之后,一点儿不剩地全吃完了。而后她又盛了一碗往室内去。
再次被拒绝时,言心莹五指骤然攥紧了碗身。
每一回被傅徽之拒绝她都是劝自己再忍忍。可言心莹本不是好脾气,忍到当下,已是体谅他的悲痛。
她忍无可忍,将手中的粥碗用力掷地。
碗触地一声清响。
但傅徽之连动都没动,更不会看过来。
而白潏露听见了声音急急推门进来。“发生何事?”
言心莹却忽然厉声道:“出去!”
白潏露一惊,不敢停留,连忙退出去合了门。心想原来这千金脾气这么大。
“傅徽之,你想死是不是?”言心莹咬牙怒问,“想死就直说!别折腾我,也别折腾潏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