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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个人若是不说年龄,单看苍老程度,贺临都要怀疑眼前的男人才是姜家的老大了。
之前姜婉儿给他们提供的信息里面有一点没有错,那就是姜莱的失踪对这两位老人的打击很大。
整个屋子里像是一个巨大的漩涡,似乎有着沉沉的死气。
老人把他们两人引入了房间里,四个人面对面在桌子前坐了。
贺临清了清喉咙,从最初的问题开始问起。
姜善仁一一回答,一旁的老妇人则是沉默不语。
黎尚在一旁听着,只记了几行就不再记录。
这些话记也没用,如果说其他人所说的证词还有少量的出入,那这位老人的回答简直就是标准答案。
当老人提起女儿离开家中时穿着红色的羽绒服,带着一顶绯红色的帽子时。
贺临终于忍不住打断了他的话:“叔叔,如果你不和我们说实话,那我们可能永远也找不到她了。”
姜善仁的神情明显开始紧张:“我……我是在说实话啊。”
贺临索性挑明了问他,他的目光锐利:“年初四的晚上,姜莱在哪里?”
一句话问完,面前的两位老人都是容色俱变。
贺临知道自己的推论是正确的,他继续问下去:“姜莱失踪的时间,真的是初五的早晨吗?”
警方之前的所有调查,得出的推论,寻找的方向,全都是基于这个前提。
可如果这个前提根本就是错的呢?
这可能是失踪者家属为了掩盖真相编造出来的谎言,有着错误的前提,向着错误的方向,又怎么能够把人找到?
坐在一旁的老妇人听到这里忽然哭了,她的浑身颤抖:“别查了,我求求你们,不要查了!女儿不见了,我们自认倒霉,时间这么久了,我们知道她已经回不来了!”
姜善仁也哭着掩面:“我们已经承受了丧女之痛,原本都已经忘记了,你们为什么又要逼我们回忆,把那些伤口再撕开?”
以前调查失踪案,家人无不是希望亲人能被找到,希望能够知道亲人失踪的原因。贺临还是第一次见到明显在说谎,还不希望他们往下查的家属。
面对这样的指责,贺临反倒从中听出了更多的不寻常之处。
现在基本可以确认了,要么是两位老人和姜莱的失踪有关系,要么就是他们知道一些什么情况。
不管怎样,他们都是这一案件的突破口。
面对老人们的痛哭和哀求,贺临没有丝毫的退让:“我们调查失踪案,不光是为了你们家属,更是为了那些当事人!你们难道从来没有从女儿的角度想过这些事吗?她还那么年轻,还有着大好的前程,却在这时失踪。”
贺临顿了顿继续说:“我们作为警方,这次过来就是为了把所有事情调查个水落石出,如果这不是失踪案,而是谋杀案件,那更是要找到凶手才算是结案。”
他的语气坚决,对面的老头擦了擦眼泪,一时沉默,只有老妇人还在低声抽泣。
贺临等他们平复了一下心情,又回到了那个关键问题:“所以,姜莱失踪的时间,是不是初四的夜晚?”
姜善仁低头坐了一会,终于开口道:“是初四半夜,那天晚上她在外面,遇到了一个戴着口罩的男人,她受到了惊吓。回来以后一直在哭。我问她那个男人是谁,她说不知道。当时我又气又急,因为她一直没结婚的事说了她几句,她和我吵了一架。当时她回屋休息,我本来以为没事了,可后来后半夜我听到了门响,去查看才发现那丫头自己跑了出去,我们急忙出去找她,后来却一直都没能找到。”
终于,在老人说了这番话之后,之前的很多疑点有了答案。
但是新的疑问又随之产生。
这一幕和昨天晚上发生在姜婉儿身上的何其相似?
一旁的黎尚补充着问出了一个问题:“当天晚上,姜莱是去做什么的?”
姜善仁道:“去给他爷爷送吃的。老人家单独住,我们几家都会轮流给老人送饭,那天正好轮到了我家,我就让姜莱去了,她和爷爷聊了一会天,在回来的路上,就发生了那样的事。”
他们让女儿单独一个人晚上在村子里走动,这本身就是件危险的事,正常的父母难道不是会因此自责吗?
贺临感觉他们还是没说实话,至少没有说全部的实话,他问:“你们当时吵了什么?”
姜善仁道:“大概就是我说要是她结婚了,有人陪着,就不会出这种事,具体的已经过了一年了,我又在气头上,记不清了。”
贺临追问:“你女儿出事了,你们为什么不报警?”
姜善仁皱眉:“当时黑灯瞎火,也没看清是谁。这种事,派出所的警察不会管的。”他补了一句,“要不是昨天晚上你们在,姜婉儿那事也会不了了之的。”
贺临懒得和老人理论这些错误观念,他继续问:“既便如此,姜莱跑出去了你们又为什么没有报警?”
姜善仁面露难色:“那时候是深更半夜,我们这里是穷乡僻壤。附近的派出所就那点警力,报警了又有什么用?真要等派出警力,天都要亮了。我们当时找了家里的十几个人一起寻找,都没结果,再加几个警员也肯定找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