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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一时谁也没说话。

贺临原本挺喜欢吃日料的,可是今天他看着面前的食物,一点也吃不下。

他们就对坐着,一杯接着一杯地喝酒。

过了一会,还是祝小年叹了口气道:“我好人做到底,就帮你把这件事理一理,你说吧,你都想起来什么了?”

这正是贺临今天来的目的,祝小年肯这么说,他求之不得。

贺临努力用自己残缺的大脑思考着:“现在的情况是,黎尚就是容倾,虽然我不知道他什么要改了名字来云城,但是我们现在相处得还好……”

说到这里,贺临有点心虚,排除掉他当着黎尚的面编排容倾的那几次的话……

好像每次都是因为那些事,惹的黎尚不舒服……

可他的记忆里真的缺了太多过往,就像是一张纸被烧出了大大小小的窟窿。

往日里卓越的推理能力,到了此时完全用不上。他能在杂乱的线索里抽丝剥茧,却无法在空白的记忆里查缺补漏。

贺临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那两个名字给他的印象完全不同。以至于当他意识到自己认为他们是同一个人的时候,只觉得怪诞,却又在祝小年的反应里,飞快地接受了这个现实。

这很矛盾。

他至今也无法解释,为什么想到黎尚时,他的内心是牵挂的,甚至会带起一层朦胧的情意,而想到容倾这个名字时,那种奇怪的厌恶感还在,这两种感情交织在一起,盘旋在他的脑中,让他头疼。

如果他们是两个不同的人,这种情绪就再寻常不过了。可是当他们合二为一,同时出现在贺临的脑海里,一切就变得不太对劲了。

如果这时,有根烟就好了。

没有烟,贺临就又喝了一杯酒,梅子清酒清甜,却愣是让贺临喝出了一丝难以言喻的苦涩。

贺临继续想在一团乱的脑子里理出些什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之前会忘了容倾,他调过来还换了名字,不知道是基地的要求还是什么原因,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没有和我提起过他是容倾。我……我应该是熟悉容倾的,可是,如果不是一个梦,我从来都没有想过把他们视为一个人……他们不应该是一个人啊……”

祝小年已经完全听不下去了,他停了筷子,猛地抓住了贺临的衣领,把贺临一把顶在了包间的墙上。

贺临的脊背和墙壁相撞,发出了咚的一声闷响。

看着眼前的人眼眶通红,满脸的怒意,贺临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他。

在基地时,两个人在练习的时候没少交过手,祝小年打不过他。

贺临本能地想要还手,可他又想知道祝小年为什么动手,想知道他的怒意从何而来。

他犹豫了一下,最后只是重重地抓住了祝小年的手。

祝小年知道要是动真格的,他根本就不是贺临的对手,可此时他还是死命地抓住他的衣领,使了大力,气得五官都有些扭曲:“不,贺临,你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黎尚不是容队,那他应该是谁?他是谁他才会对你那么好?你以为你是什么万人迷吗?除了容队,谁还能对你掏心掏肺成这样?”

祝小年怒不可遏地瞪着眼前的贺临,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你根本就不知道容队这两年是怎么过的!他为你做了多少事,吃了多少苦,你看不见,你不知道,那你就能伤害他,就能恶意评判他?是他不想做容倾吗?还不都是因为你!”

贺临只听了这两句话就愣住了,他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明明对方说的是中文,他也每个字都听得懂,可他却一头雾水。

什么叫做——做不了容倾是因为我?

自己当初是因为伤退的,这是逼不得已的无奈之举。这又和黎尚,不,或者说是容倾,有什么关系?

想到这里,贺临的眼睛忽然睁大,脑海之中闪过了黎尚说过的话:他有一个爱人。

难道,那个人会是自己?

如果是这样……贺临想起曾经黎尚一些奇怪的反应,似乎一切都合理了起来。他茫然地看向祝小年,嘴唇张合,一时间说不出来一句话。

祝小年早就忍了许久,此时情绪完全失控,完全不顾贺临是否反应得过来,掐着他的脖领,连珠炮似的继续宣泄着:“你不是想知道那个医院的病危电话说的是谁吗?行,我今天就告诉你,是容队!他当时被那么粗一根管子插在了心口里。他当时差一点就死了!如果他没挺过来,那通电话就是他生命里的最后一通电话,当时你干嘛去了?贺临,你告诉我,当时你干嘛去了!”

伴随着最后一声质问,祝小年狠狠地将贺临的肩膀撞到了墙上。

随后祝小年后退了一步,有些颓然地呢喃:“他可是容队啊,是无所不能的容队啊……你怎么能……你怎么敢啊。”

听了这话,贺临已经顾不上肩膀处传来的痛感,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响,整个人陷入了混沌。

那个电话……他当时没有接到的电话……

贺临的心突然漏跳了一拍,他深刻体会到了祝小年的那句,如果他没挺过来……那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容倾了,也没有……黎尚了。

忽然得知了这个真相。

贺临的手无力垂落下来,脑子蒙蒙的,身体没有了一丝力气,全身的血液感觉像是被抽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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