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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一进入三楼就到了里面最僻静的小茶间。

这一间地方不大,位置却是最好,有一扇临街的窗户开着,可以看到下面车水马龙的繁华夜景,远眺还可以看到云河那波光粼粼的水面。

门一开,何垣看到有人已经坐在里面了。

一壶茶,外加了六个干果盘。

黎尚,或者此时应该叫他容倾,照例又早到了。

他坐在靠着角落却能够纵览全局的位置,面前摆了一壶清茶,气定神闲地低头小口品着。长长的睫毛垂落下来,掩住了眸光,显得又安静,又疏离。

直到两人进来了,容倾才抬眼和他们打了个招呼,就算是瘦了挺多,但他散发出来的气场依然强大。

这时候如果是失踪调查科里的其他人见了他,可能都不敢认。

明明五官没什么变化,可他整个人的气质却和往日完全不同。没有什么平易近人,兢兢业业,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冷与傲,他的腰背笔直,眼神之中有种宝剑出鞘的锐利锋芒,稳操胜券的气定神闲,还带着点威压感。

何垣走过来,点头哈腰地打了个招呼:“容队好。”

祝小年直接坐过去往他身边凑,双手想要环抱他:“容队,这么久没见,我想死你了。”

容倾没搭理他,轻轻用两根手指把他推开了。

何垣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哼了一声:“这会你嘴甜起来了,自己都不敢给他打个电话。”

祝小年讪笑道:“那我不是怕容队嫌弃我不争气嘛?现在做梦都能梦到他骂我。”

容倾抬头冷冷看了他一眼,祝小年形成了肌肉记忆,马上闭了嘴。

“还得是容队治你,这小子烦了我一路了,和只苍蝇似的,现在终于清静了。”何垣喝了几口茶,拉回了话题,“那什么,我们对对晚上的事吧,容队你现在是叫黎尚对吗?”

容倾微微颔首:“嗯,这个身份是新启用的。”

几个人都知道基地的规矩,容倾这个名字做过太多任务,他带不出去。

听他们对了一会细节,祝小年终于忍不住又插了一句嘴:“所以……贺临还没把你们两个人的事记起来呢?”

也不知道他是成心的,还是说话没过大脑,专门挑了这个话题,现场的气压一下子低了下来。

何垣打圆场:“记起来一些了,贺临最近还和我电话说以前的事呢。”

容倾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愠怒,重重地把手里的茶杯往桌子上一放,难得地爆了个粗口:“记起来了个P。”

骂完之后,容倾抿唇将头转向窗户那边,等再转回来的时候,已经看不出一丝愠色,但表情却变得有些落寞。

三个人忽然都安静了。

话题是由祝小年引起来的,他想说点什么,可是刚张了张嘴,看着容倾,话就卡在了喉咙里。

虽然容倾经常教训他们,但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是轻易不吐脏字的,话说到这个份上肯定是被一些事气得不轻。

特别是骂完了以后的容倾,眼睫微垂,那表情看起来带着点破碎,却又像是在强撑着故作坚强。

似乎是怕他们误会,容倾又道:“我不是生他的气,我只是……”

何垣接过话来,帮他把面前的茶杯满上:“我懂,我懂……”

曾经亲密无间的恋人站在对面,有一方全然不记得,另一方却记得清清楚楚,这件事本身就挺残忍的。

容倾喝了口茶,神色才恢复了一些。他总结道:“现在的情况是,虽然不认识了,但是他似乎对我的意见非常大。”想到之前从贺临嘴里说出的“他想让我死。”容倾的心脏依旧止不住的抽痛,但这些话,他并不能告诉何垣和祝小年。

何垣叹了一声:“我之前还想引导引导他,可贺临的记忆虽然模糊,但是他叙述的事实都是准确的,就是那个角度……”

何垣欲言又止了几次,他都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去形容他每次听贺临给他讲述自己梦境时的角度。

太刁钻了。

看似没有问题,实际上全错了。

何垣道:“总之,我没有切入点去引导他,怕起了反作用。”

祝小年被呛住了:“咳,这的确还不如什么都不记得了呢。”

他在果盘里拿了一把葡萄干,丢进嘴里嚼了半天,还是无法理解:“可是为什么啊?就算是记忆力再不好,也不至于记成仇人吧?”

容倾叹了口气轻声说:“他现在提起以前的事,记忆是碎片化带扭曲的,碎片化让他无法将一些细节合理化,而这种扭曲来自于他某些情绪的放大,被放大的情绪又影响了他的态度,导致了他对于记忆里的那个我,十分仇视。我也不知道具体是从哪里开始出了差错。比如他还记得虐俘训练,可在他的记忆里,我是故意把他按在水里导致他窒息的。”他稍微顿了一下,说出了自己的推测,“应该这和他后来的经历有关。”

何垣细想了一下,倒吸了一口冷气:“是因为那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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