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苗疆四(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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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是一本正经的语气,带了些许戏谑之意。
传到耳边的声音又低又磁,耳朵有些痒,有些酥麻,谢清徵揉了揉耳朵,沉默片刻,起了试探之心,问莫绛雪:“师尊,她娶自己的徒儿为妻,算不算,不道德?”
她期望师尊能像刚才那样,说上一声“没什么稀奇的”。
莫绛雪却偏偏缄默不语。
沉默的空隙里,时间好像忽然变得很慢,谢清徵不知道她会说出什么话来,却隐约能感觉到,她不太认同这种行为。
她心胸豁达,黑白正邪、同性亲昵她都不会非此即彼地看待,而是持包容的心态开导引导。如今的沉默,其实已经代表了微妙的反对态度。
只不过,她很少去对什么人、什么事做负面评价,哪怕对方是敌对立场、人人喊打的邪教妖魔。
莫绛雪不说,谢清徵也不好追根究底要个答案。
乡间小道蜿蜒又曲折,谢清徵牵着驴缰,垂下了眼眸,信步而行。
在期待什么呢?
自己心生妄念,非但没有彻底死心,还隐隐期待对方能和自己一样,回应自己那份背德又扭曲的感情。
真是卑劣。
她为自己的这份心思而羞愧。
莫绛雪却忽然开口道:“你看,前面有羊。”
谢清徵抬头去看,果然看见前方一片浓绿的青草丛中,几只羊正低头吃草。
她牵着驴子,还要往前走去,那青驴却发出几声驴鸣,怎么也不肯往前走了。
“它饿了,想吃草。”莫绛雪下了驴背,走到一棵树旁坐下,“你也过去玩吧。”
谢清徵一面道:“师尊你好像在放羊。”一面踢踢踏踏地把驴牵过去,让它吃草。
那几只羊大概是有人放养的,竟不怕人,谢清徵过去摸了两把,又走回到树下,陪着莫绛雪。
天边滚来层层乌云,似是又要下雨了。
不多时,果然有一老一少两个村民过来驱赶羊群回羊圈。
小的那个道:“伺候这几头羊跟伺候大爷一样,饿了要送来吃草,下雨了要亲自来接回家。”
老的那个啐道:“你小时候没奶喝,就是喝羊奶长大的,你得管它们喊一声‘娘’!”
在树下坐着的谢清徵听到这番对话,不由微微一笑。
她想起谢宗主说她小时候没奶喝,饿得哇哇哭,就去捉了只山羊来,给她挤奶喝。
她虽然不记得这些事,但听到熟悉的对话,脑海却不由地浮现出谢宗主的模样。
她七八岁时就知道自己没了母亲,后来有姑姑照顾她,她就把姑姑当成是自己的母亲,再后来姑姑也离开了她……
她下山后,看到凡人母女,偶尔就会想一想,从小到大一直被母亲爱着,会是怎样一种感受?如果母亲还在世,看到她现在这副模样,又会是什么感觉?
拜别谢幽客时,她其实很想问一问谢幽客,“看到从前养过的小孩,长大出现在你的面前,你心里是什么感受呀?”但最终没好意思问出口。
记忆会忘,对一个人的感觉不会变。
尽管她很不爽谢宗主对她的师尊秉承一种“你死就死了”的无谓态度,但她对谢宗主就是怀有一种熟稔亲近之情……
谢清徵坐在树下,拔了一根青草,在指尖绕了几圈,问莫绛雪:“师尊,你说当初谢宗主为什么要我留在璇玑门呢?”
莫绛雪想了想,直言道:“天枢宗有条宗规,逐出宗门的修士,其子女也不可再加入天枢宗。”
谢清徵晃了晃脑袋:“这什么意思?谢宗主一面说我和谢浮筠没有血缘关系,一面又把我看作是谢浮筠的女儿,然后不让我入天枢宗。真是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