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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西道1(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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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宁的目光犀利如刀,盯着眼前之人,指尖轻叩案桌,每一下都敲在县令的心口上。

“不知道?”她冷笑,目光从县令脸上缓缓扫过,落在那几册账簿之上,语气渐冷,“本官且问你——这账簿可有什么问题?”

县令抬眸看了她一眼,旋即低下头,作出一副困惑的模样:“大人,这账目皆是按照朝廷规制记录,一笔一划,绝无作假。若大人怀疑,不妨请宣州府或朝廷再派人审查。”

他将责任推得干干净净。

关宁眯了眯眼,脸上的冷意陡然加深。

“天子令在此,你竟还敢欺瞒?”她的声音陡然提高,震得堂内一片寂静。

县令身体一僵,额角的汗珠缓缓滑落,但他依旧咬紧牙关,神色如常地拱手:“大人,臣以性命担保,账目绝无问题!”

关宁深深看着他,唇角泛起一丝冷笑。

“是么?”

她抬手,从袖中取出一本册子,随手一抛,那账簿便落在桌案之上,封皮上清晰可见“东乡村赋税录”几个大字。

县令的目光在触及那账簿的瞬间,瞳孔猛地一缩,脸色瞬间惨白如纸,手指攥紧衣袖,指节微微发颤。

他知道自己完了。

东乡村的账簿,怎会在她手中?

她还知道什么?

关宁盯着他,眼神冷得几乎能穿透人心,“你说账目无错,那本官便问你——为何东乡村每年所缴赋税,远超朝廷规定?”

县令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心底慌乱至极。他再也无法继续伪装镇定,身子微微颤抖,冷汗顺着鬓角滴落。

县令猛然抬眸,目光微颤,却迅速低头叩首,沉声道:“大人,下官不知。”

“你不知?”关宁冷笑,眸色如寒潭,盯得县令几乎无法喘息。

她抬手,翻开账簿,指尖落在某一行数字上,声音微微上扬:“东乡村田亩无增无减,户籍稳定不变,朝廷律令清楚写明,赋税依田亩与丁口计算,不可增额收取。”

她冷冷地看着县令,字字清晰:“那么,这多出来的税银,究竟去了哪里?”

县令双拳紧握,额角青筋暴起,但他依旧跪在那里,低着头,紧抿双唇,一句话也不说。

沉默,死寂一般的沉默。

赵怀书站在一旁,微微眯起眼,眸底划过一丝幽深的暗色。

县令的额上冷汗直冒,脊背却挺得笔直,可就在他几乎无法承受这份压力时,他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这件事到此为止了。

不论关宁拿到了什么,不论她查到了什么,他都不能再让事情继续下去。

这不仅仅是为了保住自己。

他心中早已笃定,不管自己今日是死是活,这件事都绝不能继续往下查了!

可若是认罪,他又该如何保全自己?

他深吸一口气,心神微定,忽然抬头,直视着关宁,语气坚定地开口——

“下官贪墨。”

县令忽然开口,声音低沉而坚决,像是一记惊雷,在堂内炸开。

堂内一片寂静。

赵怀书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关宁却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目光锐利如刀。

她缓缓吐出两个字:“你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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