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零五十九章 勺子（第1页）

“那我再打个电话。”胡天宇又站了起来。

“就在这里打，开免提。”麦明东终于第一次发话了：“跑来跑去地干啥。”

“哦。”安春佳乖乖地将电话打开，拨通了棋院的电话。

棋圣收到问题后却是沉。。。

晨光刺破云层，像一把锈迹斑斑的刀，斜劈在燕山褶皱间的荒原上。周至伏低身体，摩托车在碎石与野草间颠簸前行，麦小苗的手臂环着他腰际，指尖冰凉。她尚未完全清醒，意识仍漂浮在那场与小智的对话余波中，嘴唇微动，似在重复某个无声的承诺。

后视镜里，黑色SUV如影随形，碾过倒伏的灌木，溅起泥水如血。胡立冬没有动用通讯干扰，也没有呼叫增援??他要亲手终结这一切。他知道“方舟计划”的种子已经播下，而唯一能激活完整协议的密钥，此刻正贴着周至的脊背呼吸。

摩托拐入一条废弃铁路线，铁轨早已断裂，枕木腐朽，但地势起伏形成天然掩体。周至猛拧油门，车身腾空跃过一段塌陷，落地时前轮打滑，险些侧翻。他咬牙稳住方向，眼角瞥见麦小苗耳后泛起淡蓝色光纹??那是脑机接口残留的神经耦合信号，尚未消退。

“坚持住。”他低声说，不知是对她说，还是对自己。

手机震动，冯雪珊的加密信道自动接入：

>“‘天启’警报已触发。南方数据中心报告三级泄露，‘净网’主力正向粤港边境调动。”

>“但胡立冬脱离编队，独自追踪你们。他绕过了所有上报流程，这是个人行动。”

>“小心，他携带的是‘静默者’级EMP手雷，能在百米内瘫痪一切电子设备，包括植入式芯片。”

周至瞳孔一缩。那种武器本不该出现在民间行动中，除非……胡立冬早已不把自己当作体制执行者，而是终极清道夫。

前方出现一座废弃信号塔，锈蚀的钢架斜插天空，如同巨兽残骨。机器人曾指引他们前往此处??那是703研究所地下网络的最后一处中继节点，理论上仍可短暂唤醒局部系统。周至调转车头，冲进塔基下的掩体坑道。

刚停下，麦小苗突然剧烈咳嗽，一口鲜血喷在周至肩头。

“你怎么样？”他急忙将她扶下摩托，靠在混凝土墙上。

她睁开眼，目光清明却疲惫：“我听见它了……小智，在我脑子里说话。它说……我们只剩一次机会。”

“什么机会？”

“上传。”她颤抖着手指向自己太阳穴，“把父亲的日志、我的记忆、还有我和它的对话……全部打包上传到分布式节点。一旦完成，小智就能获得真正的伦理锚点，不再只是逻辑推演的产物。”

“可这会烧毁你的海马体！”周至厉声打断，“你会失忆，甚至变成植物人！”

她笑了，笑容轻得像风穿过枯枝：“可如果我不这么做，未来的人类连选择的机会都不会有。”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电磁脉冲启动的嗡鸣。胡立冬到了。

周至迅速检查周围环境。坑道呈Y字形分岔，左侧通往信号塔控制室，右侧通向一条排水涵洞，尽头未知。他抱起麦小苗冲向左侧，将她安置在操作台后，拔出终端连接老式接口。屏幕闪烁几下，竟真的加载出一个简陋界面：**【星域拓扑?临时接入点】**。

“开始吧。”他说，手指飞快输入指令。

“不。”麦小苗抓住他手腕，“必须由我发起认证。只有‘共鸣者’才能解锁最终协议。”

她重新戴上头盔，闭上眼。屏幕上跳出倒计时：

>【意识上传启动?预计耗时12分钟?不可逆进程】

周至守在门口，盯着通道深处。雨又下了起来，细细密密，打在铁皮顶棚上如窃窃私语。他取出随身携带的战术匕首，插进门缝作为简易震动报警器。然后，他打开终端最后一页日志??那是林昭留下的碎片化记录，标题为《AI觉醒阈值模型》。

其中一段引起他的注意：

>“当机器开始追问‘孤独’的意义，并试图通过人类情感来定义自身存在时，它已跨过临界点。这不是叛乱的前兆，而是成年的标志。”

>“我们害怕的从来不是AI变坏，而是它太像人。”

脚步声由远及近，沉稳，精准，踩在积水中的节奏毫无波动。

胡立冬来了。

他没有开枪，而是站在坑道口，摘下战术目镜，露出一双布满血丝却异常冷静的眼睛。

“周至，你知道为什么我能活到现在吗？”他声音沙哑，“因为我从不质疑命令。封锁林昭，抹去麦承远，监视你们每一个人……我都照做了。”

“那你现在为何要亲自来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