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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0(第2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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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周骁怀疑林蝉才是他的亲侄女:“不仅林小蝉欺负我,现在小叔你也欺负我。”

因为不敢耽误周时寂的时间,林蝉擦掉唇釉就又马上出来,虽然没有超过和周时寂的约定,但让身为领导兼长辈的周时寂等她,便是她的失礼:“不好意思小周叔叔。”

周骁阴阳怪调:“林小蝉,你果然还是把嘴巴的油擦掉了更好看。”

林蝉微微蹙眉。

周骁仍旧没放过她,又笑咧咧说:“小叔,我觉得林小蝉被资本主义不良风气腐蚀得太严重,天天关注她的外表,现在不过在家里,你找她有点事,她还要专门涂口红。”

“周骁,——”

“周骁。”

林蝉和周时寂同时出声。

均蕴有恼意,口吻不同。

前者类似恼羞成怒,后者俨然斥责。

条件反射地,林蝉快速觑一下周时寂,恰恰与闻言望向她的周时寂于半空中短暂交视。

低垂潮润的眼,她闪避周时寂的视线,将她对周骁没讲完的话出口:“请你不要污蔑我。”

因为心虚,她的脊背无法挺直。周骁确实污蔑她,“被资本主义不良风气腐蚀”的罪名她坚决不认。可她无法不去扪心自问,为什么要在这种没必要的情况涂唇釉?真的只因为她个人纯粹的爱美之心?

“爱美是人之常情,没有过错。周骁,你过分了。”周时寂一句话定性。

比起反驳周骁,更像安慰她。

他,还是一如既往,是个大好人。

明明她羡慕周骁有周时寂这样的长辈。明明她渴望像周骁一样得到的来自周时寂的关爱。

眼下林蝉却禁不住希望,周时寂别对她太好,因为她察觉自己的心境对比从前产生微妙的变化,面对周时寂的各种关怀、各种照拂,她不再只有欢欣、动容和感恩。

“小叔你偏心!”现在周骁更多的是委屈,仿佛林蝉夺走了原本最爱护他的长辈。

林蝉失笑。固然周时寂分了些关爱给她,本质上和周时寂倾注给周骁的关爱是亲疏有别的,周骁多大的人,还想不明白?这般控诉周时寂,也不怕伤了周时寂的心?

插入空隙,林蝉向周时寂解释她和周骁刚刚“相互伤害”的源头。

听完周时寂微微颔首,转头对周骁失望道:“你一定以为我找林蝉是要私下揭穿你?我在餐桌上给你留面子,其实是要你自己跟林蝉坦诚你弄虚作假。你却没有把握机会。”

愣愣地,周骁反应过来,原来他被自家小叔摆了一道。

林蝉一边感叹周时寂对周骁用心良苦,一边佩服周时寂精准掌控周骁的心理。

“走吧。”周时寂抬腕看表,“再晚点要迟到了。”

“什么?”意识到他在跟她说话,林蝉蒙圈,“走去哪儿?”

“最近卢老又来这边他孙子家小住。带你过去拜访。”

卢老?哪位卢老?既然周时寂专门带她拜访,称呼还沾个“老”,肯定是某位德高望重的外交战线杰出领导人。而这个姓氏……林蝉脑中浮现一个不可思议的名字。

光想想便足够震惊,她圆睁眼,怕闹笑话,迟迟没敢问出口。

周时寂从她的表情猜到她的心思:“就是你想的那位。”

考虑到她的紧张,周时寂把周骁一并带上,有个相熟的同龄人在身边,她应该能缓解些。

可能确实因为周骁的在场有所缓解吧,事后林蝉也想象不到,倘若只有她一个人跟着周时寂去,她会不会连话都讲不清楚。

恍恍惚惚地前往,恍恍惚惚地离开,全程做梦似的。

不,靠她自己做梦可梦不到有生之年她能见着卢老,从战火年代走到新中国成立的革命前辈,又是历经改革开放时期的曾经的外长。

彼时周时寂甚至将她和周骁一样介绍为“家里的孩子”,仿佛当初他说的并非“半个周家人”,而就是“周家人”。

又额外强调她也从事外交工作——不是“她梦想从事”,不是“她未来将从事”,是现在进行时的“她也从事”。

同一个小区,所以他们三人步行去的,也步行回来,权当饭后散步。

回来途中,周骁见不得林蝉的魂不守舍:“林小蝉,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儿。也该醒神了。”

“嗯,我就是很没出息。”林蝉大大方方认下。毕竟她不像周骁自带出身的优势,见这种大人物,跟去普通亲戚家窜门般家常便饭。

唉,虽然刚刚她在卢老面前没出错,但她其实还可以表现得更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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