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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5章 莫测(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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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参见太子殿下。”李劭躬身,一丝不苟地向李肇躬身行礼。贤王妃也姿态恭谨,既不显卑微,亦无丝毫僭越,礼仪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皇兄、皇嫂,快快免礼。”李肇起身虚扶,声音温煦,“快请上坐。此番黑石渡解围,全赖皇兄神兵天降,这份情谊,孤记在心里。”“殿下言重了。”李劭声音平和,并无居功自傲的神色,“滇州毗邻西陲,萧贼为祸,唇亡齿寒。臣不过是尽守土之责,略尽绵薄之力。黑石渡一役,全仗殿下指挥有方,这才是砥定乾坤的根本。”他说着,目光转向李肇身侧戴着幕篱的薛绥。“这位姑娘是……”李肇自然地执起薛绥的手,将她引到身侧,声音清晰而郑重:“平安,快快见过孤的大皇兄。”又对李劭道:“这是孤未过门的太子妃,薛氏绥绥。”薛氏绥绥,好亲昵的称呼。李劭微微一怔,便见薛绥微微躬身。“薛绥见过贤王殿下,贤王妃。”温氏目光柔和地看着她,含笑点头回礼。李劭眼中则闪过一丝极快的的讶异,旋即敛去,只余下礼节性的寒暄。“久闻薛六姑娘兰心蕙质,风华无双,今日得见,果真是名不虚传。太子殿下好福气。”李肇笑道:“皇兄谬赞,快请入座吧。军中无甚佳肴,略备薄酒,不成敬意。”众人一番谦让,重新落座。宴开。觥筹交错,气氛热烈。李劭言语不多,应答得体,看上去忠厚温和。李肇谈笑自若,与将领们说起几场硬仗的惊险处,引得满座激昂,时而有人拍案叫好。气氛融洽而热烈。酒过三巡,薛绥寻个由头暂离席面,步出大帐透气。夜风拂面,清冷刺骨,让她的头脑清醒了不少。她静静地等待着,果然,不消片刻,一个清瘦的身影便悄然跟了出来。正是陆佑安。“薛六姑娘,许久不见,不知……文嘉公主可好?”“不好。”薛绥转过脸,月光映着她轻纱后的轮廓。“她忧心陆将军安危,日夜难安,人也清瘦了不少……”陆佑安沉默片刻,面上流露出几分愧色,缓步走到薛绥身侧停下,望着营地的点点篝火,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沧桑。“是我辜负了她。”“陆将军,这其中究竟有何隐情?”陆佑安轻叹一声,“沙泉堡水牢,九死一生,非是虚言。但……那也是太子殿下步局中的一环,在下,只是做了一枚棋子,助殿下完成诱敌之计,惑敌耳目。”薛绥心头一跳,静听下文。陆佑安继续道:“陛下沉疴,萧氏党羽遍布朝野,野心昭然若揭。殿下深知,欲除病灶,必破脓疮。”他顿了顿,看向薛绥,“舒大夫妙手回春,早已稳住了陛下的病情。于是殿下借机抽身征西,引萧氏入局……萧琰野心勃勃,却刚愎多疑。殿下以身作饵,奇袭鹰愁涧,焚其粮草,逼他狗急跳墙,京中朋党也势必按捺不住,乘着陛下病重,图谋逼宫……到那时让陛下苏醒,便断了萧氏的后路……”陆佑安的声音格外冷静。“至于贤王……我祖父对贤王有旧恩,但从未想过挟恩图报。然而天下汹汹,社稷危殆,贤王殿下心中自有明镜。太子殿下此番……也是给贤王一个选择的机会和立场。既是借刀,也是聚天下之力,共诛国贼……让世人看清,谁在保境安民,谁在祸乱山河?”薛绥静静听着。夜风拂过她面上的轻纱,飘动不休。陆佑安的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她心中盘桓许久的诸多关窍。天枢“尽力救治”的崇昭帝,会在关键时醒来。李肇看似冒险的亲征,萧文远裹挟李桓、李炎发动宫变,承庆太后推波助澜,俞千山阵前斩马坤,接管大军……所有的碎片,在这一刻被一条清晰的线串联起来——逼反萧氏,毕其功于一役。好大的局,好稳的手。“唯一出乎意料的是端王。”陆佑安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叹息,“太子离京,陛下病重,太后干政,本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原以为,端王会按捺不住,与萧氏里应外合,借机夺权。不料,他竟按兵不动,反倒躲过一劫。”薛绥唇角微勾。想到那日李桓在她面前说的话,不由淡淡一笑。“此人心性深沉,极能隐忍,图谋之深远,恐更在萧琰之上。”陆佑安点点头:“太子殿下也说,端王才是劲敌,不得不防。但在下以为,端王素来隐忍低调,幸许当真没有夺嫡之心……?”薛绥默然。李桓被强压下的野心,如同冰层下的暗流,不会就此沉寂,只会更加汹涌危险。正说着话,只见背后帐帘掀动。李肇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一眼便看到月下并肩而立的两人,大步走了过来。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在说什么?”他语气自然,目光在薛绥和陆佑安之间扫过,神色坦然。薛绥却微微撇了一下嘴,假装看不出他的情绪。陆佑安躬身行礼:“与薛姑娘闲话了几句西疆风物。殿下,臣先告退。”他识趣地退开,将空间留给二人。李肇走到薛绥面前,高大的身影为她挡去夜风。“都打听明白了?”两人目光交汇。薛绥轻轻应了一声,隔着面纱,望进他眼底,声音里有一丝复杂的心疼。“所以殿下亲征西疆,让陆老令公留守京城,都是算计好的?”“不全是。”李肇眼底闪过一抹冷光,“能让贤王出兵,只是意料之外的收获。”薛绥看着他意气风发的模样,轻轻叹了口气。“你就不怕我担心?”李肇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怕。所以让天枢盯着你。你一离京,我就知道了。”薛绥冷哼,“疯子。”李肇读懂了她未出口的情意,眼里盛满了暖意,伸手轻轻拂开她被风吹到颊边的面纱,指尖停留在她的耳廓,低低一笑。“值得。”两个字,掷地有声。说罢握住她微凉的手,用力攥紧。“走吧,酒菜该凉了。”两人携手回到帐中。贤王李劭举杯面向李肇,姿态谦和却自有气度。“今日借军中烈酒,敬太子殿下运筹帷幄,护西陲安宁,固大梁根基。也愿我朝早日荡平逆贼,四海归心!”他言辞恳切,说罢目光扫过在场诸将。“诸君,请共饮此杯。”“敬太子殿下!敬贤王殿下!敬大梁!”众将应和,声震帐顶,连贤王妃也含笑盈盈举起了面前酒盏。气氛被推向顶点。李肇遥举酒杯,一饮而尽,“待平定西疆,还需皇兄多多费心,整饬边军防务,安抚边疆百姓……”“分内之事。”贤王笑了笑,目光转向薛绥,“薛六姑娘看着柔弱文静,却敢与太子殿下共赴险地,难得。”他举起酒杯,“乘此良辰,本王也敬姑娘一杯。”李肇正要回应,余光瞥见薛绥端起斟满的酒杯,手腕极其自然地一转,轻轻按住。“皇兄恕罪。”他声音清越有力,目光转向薛绥,却瞬间柔和下来。“她身子弱,不胜酒力,这杯孤替她喝了。”说罢拿起她的酒杯,仰头饮了。又推上一盏温热的果酿。“你喝这个,聊表心意便好。”帐内气氛一滞,顿时微妙起来。太子毫不掩饰的偏宠,让众人心中自有掂量。贤王妃温氏眼中笑意加深,看了身旁的丈夫一眼。李劭微微一怔,从善如流地笑了开来。“是臣疏忽了。薛六姑娘请随意。”他仰头饮尽杯中酒,姿态洒脱。薛绥感受到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端起李肇推过来的果酿,朝贤王微微颔首致意,小啜一口。清甜的滋味滑入喉间,沉重的心绪,竟被他一个小小的举动悄然抚平……宴席继续。李肇与贤王、众将谈论着西疆战事后的安排,清剿逆党,流民安置、边关防务……薛绥安静地坐在他身侧,如同无声的水,映照着他眼底的辉光,也看着帐中的暗流……贤王看似憨厚,话里总有三分掂量。李肇应对从容,处处暗藏机锋。戚明扬大大咧咧,心口如一,句句绵里藏针。陆佑安沉静观察,洞悉全局,滴水不漏……这满帐的心思,比京中后宅还要复杂。她实在累了,连日奔波加上病未痊愈,眼皮有些发沉。李肇看在眼里,低声问她。“去歇息?”??薛绥:我困了。?李肇:我陪你困……?小昭:大胆贼子,敢占我姑娘便宜!加单一个——:()问九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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