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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雪娇抬手把放在沙发上的靠枕扔过去:“赖皮。”
这一动,牵动了背后的伤口,她倒吸一口凉气:“嘶……”
“怎么了?我看看。”张英山急步赶过来。
“没事,没破。”王雪娇知道烫伤有多难看,不想让他看见。
张英山将她搂住:“别乱动,让我看看,要是皮破了还得重新处理。”
“好吧。”王雪娇不动了,张英山轻轻将她后背上的衣服撩起。
她的烫伤确实不能算重,只有几片红通通的水泡,从爆炸现场里出来的人,皮还在,已经算相当命大。
在救护车上采取的是保守疗法,做了消炎处理,只把水泡里的组织液放掉,除此之外没有做其他的额外治疗,皮也还保留着,自己的皮覆盖在伤口上,愈合效果会好一点。
“现在还疼吗?”张英山的声音微微发抖,他心里难过得像被揪住。
“不怎么痛,痒。你有什么处理方案?”王雪娇微微偏过头,含笑看着眉头紧皱的张英山。
“等我一下。”张英山站起身,打开房门出去了,过了一会儿,他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不锈钢桶,还有几条白毛巾。
“这是……要帮我搓背?盐浴还是奶浴?”王雪娇眨巴眨巴眼睛。
张英山在她趴着的沙发旁地板上坐下,打开不锈钢桶,里面是满满一桶冰块,他将冰块放在毛巾里裹住。
“没什么事想让你招供,搓背还是算了吧。”
被毛巾包住的冰块悬在皮肤上空,只相隔一点点空隙,冰冷的触觉瞬间将伤口附近的麻痒给镇压了下去。
“要是痛了就说。”
“你就把冰块放在我背上,又压不死我。”王雪娇见他就这么一直举着,替他觉得累。
“不重。”张英山生怕冰块给她的伤口增加一点负担,怎么说都不愿意。
王雪娇也只得随他去。
“可惜监狱的监控只有从上往下拍的俯视角度,没有平拍的,”王雪娇非常遗憾,“不然,就能达成真的猛士,从不回头看爆炸的场面了。”
“什么猛士?”
“就你看美国的电视剧里面,男主角身后’轰‘的炸一片,他都从来不回头……现在,我终于领悟到,他们为什么从不回头了,因为一回头,摄像机就会拍到他们被烧烂的衣服,还有被烧得破破烂烂的后背,哈哈哈……哎哟……”
张英山无奈地叹息:“求你别乱动了,闭上眼睛,睡一会吧。”
“好吧……嘶……”
在海上颠了半天,中途还见识了一场火箭炮表演,王雪娇现在精神亢奋,根本睡不着觉。
她的眼睛闭了没一分钟,又睁开:“你帮我把后背擦擦吧,一天一夜没洗澡,还又炸又烧的,难受死了。”
张英山用毛巾接了温水,拧干,小心地在她背上没有受伤的地方,一点点擦拭。
王雪娇向他大大抱怨了一番想洗澡而没洗成的悲惨遭遇:“商量越狱商量这么久,商量的老鼠都出来上班了,她们还不走……”
明明当时的情况那么凶险,一旦让洪春艳发现她偷听到了所有的事情,她就有可能没命,现在她却在嘀咕着没能洗成澡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
“明明那么凶险,你只在意没有洗成澡?”张英山看着她嘀嘀咕咕的嘴唇,心里还在为王雪娇被发现后,可能会被灭口而后怕不已,而当事人,却在懊恼洗发水和肥皂没拿回来,留在洗衣工坊的水池边了。
王雪娇眨眨眼睛:“凶险什么的,成功了就不算凶险。我那洗发水是监狱小卖部里最好的牌子!下午刚换的,一次都没用过……企图洗澡也没洗成。
失败的事情才值得反思,成功了我还想它干嘛……你看初中历史,一百多年的近代史比前面几千年的都厚,要背的一大堆,连条约都不放过,从第一个《尼布楚条约》,到最后一个《满洲里界约》,都有考点,丢的东西全都得记着……”
说着说着,她渐渐有些困了,声音越来越低,眼皮也沉沉地垂了下去。
张英山将她抱起,放在床上睡。
趴了没一会儿,王雪娇就觉得胸口闷闷地难受,想翻身躺平,翻到一半,就被什么东西勾着脖子和腰,翻不过去了。
侧着就侧着,凑合着睡会儿。
王雪娇半梦半醒的扭来扭去,只感觉面前是一个巨大的条状抱枕,遂伸胳膊搭腿,将抱枕搂在怀里,脸在抱枕上蹭蹭,光滑柔软微凉,比真皮沙发还舒服。
张英山的胸口被王雪娇又拍又摸,弄得他心跳加速,脑中无限绮念,最后却听见她喃喃低语:“买两个,便宜点……”
张英山:“……”
是被当成馒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