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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并没有指望自己的梦中人给出回答,而是把他当做帮助自己梳理思维的对象,因为他揣测的,是自己的师尊。
“东洲道门与西洲佛门,看似同为仙门,实际上文化极为不同,对于中洲的货物也没有那么迫切的需求,内部的商路,看似简单,实则要战胜的东西更多……”
“而北渊魔洲没有统一,会是最难的选项。魔洲山头林立,内斗频繁,城主更换更是极快,这样不稳定的对象,中洲根本不知道和谁谈,对方又会不会在商路刚建好时被杀死或取代——”
“但是,北渊却又是对商路需求最迫切,阻力最小的选项。”
“我们太需要仙门的货物了。”
谢衍含着笑阖眸,他就知道,进了北渊洲的殷别崖,才是会给他至关重要的信息。
“北渊洲落后中临洲两个大时代……师尊,我有时候会觉得,我非常孤独,因为我觉得理所当然的东西,在他们看来,都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
“你呢?你是沟通天道的天问先生,能够一卦问天,知道的比别人更多,是不是更清醒也是更痛苦?”
“我好像终于能理解一点了……”
殷无极拂了一下衣,站起身来。
那灼灼的凤凰花,已经落满了身边的寒潭,让那幽静的深水也泛起涟漪。
这只盛开在春日的花,仿佛他最好的韶光,热烈又疯狂,要那风流恣意的大魔,化为一往无前的利刃。
谢衍看着他终于成长的少年,只觉得他立于花树之下,回眸一顾的模样,却比那似火的凤凰花,还要灼灼。
“我想要废除北渊洲的奴隶制,然后统一北渊。很疯狂对不对,我要做的事情,在旁人看来像是在痴人说梦,但是你说过,人要做自己觉得对的事情……”
谢衍雪白的袖摆已经有半扇落入寒潭,随着水波漂流,而他石边闲坐,鬓发凌乱,唇色含朱的模样,却是不似那山巅的圣人,更像是那恣狂的天问先生了。
“去做吧,你是对的。”
“……果然,我所认识的师尊,一定会同意我的看法。”他笑了,然后随着自己的心意,低头将他按在山石边,吻住他的唇。
他呢喃道:“那我就当您同意了?要是我败了,可能会死……不对,是一定会死。但这样死了,也不算是浪费您的灵骨吧?”
他觉得这是有意义的事情,谢云霁也一定会这样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