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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梦中相会

谢衍叹息一声,伸手穿过他滑凉的发丝,让那思乡的孩子蜷在自己的怀抱中,下颌放在他的肩上,极是亲密的依偎姿势。

而他一点一点地揉着孩子的后脑,感受他略微急促的呼吸,仿佛又回到了那魔洲十年。

可光阴不会等他。也许谢衍在初时只是为了救他一命,可当他已成为局中人时,面对着那热烈而动人的一颗真心,又怎能无动于衷。

“您会抱我,我还是第一次做这样的美梦……”年轻的大魔贪恋着这种虚幻的温暖,几乎克制不住情绪。

他埋在白衣青年的肩头,吻过他流畅的颈线与锁骨的窝,这样的放肆,除却让先生漆黑的眸子更深了些,他并没有任何抵抗或者不悦,甚至五指还抓紧了他后脑的发,把他往身上按了按。

他笑而叹息,道:“果然是梦。”

“真实的您,见我这样放肆,只会在我胸口刺上一剑,然后丢下我自己离开。”

谢衍这一缕神念化身,早因为元神双修而染上殷无极的气息。谢衍修为高出他太多,又不是元神真正降临,才让这渡劫期的年轻大魔以为,那是自己的妄念。

殊不知,谢衍在圣人识海中的纯白元神,却与他的化身共感,他那叛师逆徒的每一次触碰,每一个吻,都能清晰地传导到他的身上。

当这只不听话的小狼在他怀里乱拱时,谢衍不制止他,反倒顺着他的毛,由着他放肆,便是极其宽纵,也是想他念他极深了。

凤凰花树之下,唯有那欺身上来的大魔,是颠倒世界里最鲜活的一抹艳色。

绯的眸,墨的发,灼灼的容华。

殷无极伸手,将谢衍的手覆在他的脸上,却是略略低头,将师尊笼在阴影之中,身形早已不是初时少年,而是巍然如山岳。

他的长发落在谢衍的白衣上,倾身覆下时,却笑道:“今日,有故人入我梦,是来与我共赴巫山的吗?”

谢衍抬头,一双清凌凌的眼眸,涌动着不知名的情绪。

而他扣在徒弟肩上的手,本可以轻易推开他,如任何一个被悖逆徒弟冒犯了的师父一样惩罚他,或是怒而转身离开他的识海,打碎他一切幻想。

可这是一场梦。一个美梦。

殷无极怀着一份不该存在的恋慕,却被他折磨的遍体鳞伤,以至于现在什么也不敢,只敢做梦,在梦中诉说离思,从虚幻的故人身上获得些许慰藉。

而谢衍才是这个识海的擅入者,若殷无极意识到,师尊发现了他这样隐秘的心思,是会恼羞,会恐慌,还是会绝望到不敢再见?

他得是多坏的师父,才会去打破一个孩子饱含思念的梦?

……

谢衍元神的本体坐于幽篁中,寒潭边,碧色的翠竹将一切掩映。而他竟是不知何时浑身一软,垂下了头,墨发披散了一背。

他的脊背盈盈轻颤着,细汗满鬓,甚至还把唇咬出了齿印,似乎在压抑着什么,情丝似电流逐渐攀上他的身体,要他几乎喘出声。

可那种传导而来的蚀骨刺激却不放过他,很快,汗水就浸透了他的脊背,要他的腰紧紧地绷着,却宛如悬于高空,不得解脱。

那衣冠整洁,好似随时可以去讲道清谈的圣人,本该是神坛上的白玉雕像,无情无欲的高洁君子,却好像被从最柔软处剥开,穿透了内芯。软熟的果子被榨出甘甜的汁水,又被狂徒啜饮殆尽。

良久后,谢衍才不由得伸手抚过被吻过的颈侧,只觉脊背都麻了一片。

“这混小子……”他轻喘着,黑眸湿润,眼尾有一抹多情的红。“惯的他。”

识海之中,魔气之泽,天边赤霞,与那漫山遍野的凤凰花。深的红,浅的红,却比不过他那艳烈的绯眸。

荒唐之后,殷无极捡起地上落着的玄袍,里衣早就撕坏,他将玄色外袍随意披在肩上,也不好好系衣带,露出小半线条流畅的胸膛,然后坐回师尊身边,曲起一条腿,显得恣狂而风流。

而谢衍却对衣冠整洁有着极大的执着,他正整理里衣,却不料他微微低头时,墨发散落,后颈却满是深浅的红印。

殷无极眼眸又是一深,便跪在铺满凤凰花的地上,触了一下他的后颈,却感觉到师尊身体一颤,于是他笑道:“我来吧?”

“混账东西。”他的先生眼角还有些湿红,却横了他一眼,骂他,“狂悖之徒,犯上之辈……”

“是是是,我是狂徒。”殷无极从背后揽住他的腰,像是撒娇似的覆上来,颇为可怜地道:“我是太想念您了,要知道,您在梦中可从来没对我这样好过……”

“我在梦里,都是怎么对你的?”

“这个啊……”

离开无忧无虑的少年时,他做过的那些有关师尊的梦,大多都是噩梦。

有时,殷无极会梦见师尊疾言厉色,斥他入魔。有时,又会是用锁链将他锁住,毫无怜悯地将堕魔的他交给仙门处置。

那多是心魔的折磨,却一度让他颠倒现实与梦境,甚至对谢衍产生抵抗与排斥,在师父眼中,便是迟来的叛逆。

他不远不近地看着那高山之巅的圣人,似乎要逼自己接受事实,他不再是他一个人的师尊,而是普天之下的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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