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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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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兰曦左手已废,你看清楚,我可不是她。」

她垂在衣袖中的左手缓缓的往上抬,直到陆斯臣完全看见她完好无损的左手,沾满鲜血尚能活动的手指,目光中的沉着被尽数击碎。

她怎么会是陆兰曦?

陆斯臣大惊失色,「你是谁?」

云语容笑意疏淡,「连妻子死活都不顾的,可不止宁渊一人。周王府郡主,丹青国手萧雨兰,你看我的眉目与她有几分相似?陆大人位高权重,贵人事多,只怕是记不清了,我原是多此一问。」

陆斯臣的眼底地震山摇,扣住她的脖子的手不觉松垮垂落,「你是……容儿?」

顿了顿,道:「你母亲呢?她还活着吗?」

「母亲从未离开,不过她永远不想见到你了。」云语容脸上挂着淡淡笑意,目光一冷,右手握住金簪全力刺向陆斯臣的胸口,趁他震惊之际,转身冲进库房,投身在熊熊火海中。

她只听到众人高喊「郡主」,接着便是无数箭矢射来的破风声,凉国武士们的惊叫声此起彼伏,想必没了她这个人质,兵卒们再无顾虑,将会一拥而上,杀尽贼人。

云语容打开暗道开关,一头钻进去。

陆兰曦和凉国丶陈王的勾连太深,唯有她死才能将这些事彻底掩盖,今后纵有蛛丝马迹,也死无对证,如此周王府才能得以保全。

库房火势汹汹,她在众目睽睽之下冲入火场,有进无出,人人都会以为她葬身火海。

甚好,从今往后,世间再无锦心郡主。

酝酿已久的陈王叛乱最终还是爆发了,就在云语容逃入暗道后的隔日,陈王在庆州举兵,短短一个月,战火席卷四州,直至一年后方被彻底平息。

这场动乱最终以陈王萧煜自焚而告终。

皇帝萧衡龙颜大悦,大肆封赏有功之臣,封宁渊为兵部尚书,唐月度升为镇抚司指挥使,其馀人等皆按军功封赏。

转眼又是一年盛夏,这日唐月度在镇抚司忙了一整日,直忙到晚饭也没有心思吃,回到寓所时已是夜里。

这是他升迁指挥使后新购置的宅子,入户便是一处别致的花园,他走得很快,曳撒随步伐摇摆,草丛中飞舞的流萤不时扑入怀中。

唐月度抓住一只,松开手掌,流萤在手心闪烁着绿色的微光,照出他紧锁的双眉,俊秀的眼里满是厌烦憎恶。

唐月度手指用力,将流萤活活碾死,甩开步子往卧房走。

见内檐下有张躺椅,他坐了上去,往后仰,疲倦的身躯紧紧贴靠在坚硬清凉的椅背。

一个丫鬟见主子回来,取来凉水浸过的脸帕,敷在他的额头,小心翼翼退下。

唐月度扯住脸帕盖住整张脸,只听四周一片寂静,今日在御书房的一幕又似浮现在眼前。

皇帝萧衡把一堆奏章狠狠摔在地上,毫无顾忌的发泄龙庭之怒,「凉国的数万骑兵在北方边境大肆抢掠,荼毒百姓,朕的百官却说国库空虚,无兵可派,敌人抢完自会离去,让朕顾全大局,苦一苦百姓。何其荒谬!户部,吏部,御史台……这些个进士出身的天子门生自诩清流,实则国难当前,护的仍是自己在老家的地产田庄,说什么应予灾民休养生息,怕朕伸手管他们要钱罢了。」

太子萧景琛上前作揖,「父皇息怒。过去数年,国内半数州郡大旱,直至去年秋季才开始降雨,百姓荒田待垦,去年又历陈王之乱。俗话说,旱情过后必有蝗灾,有些郡县已有上报蝗虫过境,恐怕今明两年之内,朝廷税收的一半都要用来赈灾。国库确实拿不出银子支持边关战事,这是实情。」

萧衡慢慢转头,看向萧景琛,「连你也这么说?难道……难道朕就这么忍气吞声,任凉国的铁骑蹂躏百姓?你可知他们今日敢越过北境,明日就敢打到紫禁城下。」

萧景琛道:「父皇富有四海,只不过宗门豪绅聚为党羽,将天下财富据为己有,不入国库罢了。纵然心知肚明,眼下内忧外患,也不是动他们的时候。还望父皇忍耐当下,待渡过天灾,局势稳定之时,儿臣必定助父皇推行新政,将这些宗门豪绅结党营私之徒尽数打倒,到时厉兵秣马,粮足兵强,自可一雪今日之耻。」

萧衡长长的舒出一口,双手撑在御案上,宽大的肩膀垮下来,忽然厉声喊道:「宁渊,你说。」

宁渊躬身作揖,道:「陛下所虑甚是,贼子野心,若不给予迎头痛击,反壮贼人之胆。眼下国内灾情连年,更当巩固边防,示敌以强。」

萧衡点头,拖着沉重的尾音说道:「有何计策?」

宁渊道:「以灾民为兵卒,以赈灾粮款为军粮,立时便可组建一支队伍北上抗敌。」

御书房内,皇帝萧衡丶太子萧景琛,以及指挥使唐月度听完都陷入了沉默。

这是个好主意,一举两得解决了军粮和兵员的问题,不过凉国骑兵骁勇善战,连正规军都常吃败仗,而流民队伍里不少都是病弱,仓促拉起的部队组织散漫,还要长途奔波前往北境,只怕不堪一击,不能退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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