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第72章 长街血战玉可救亡(第2页)

章节目录保存书签

“你来这里做甚?”慕容柔声音一冷,隐约透着一股诧然。

岳宸风总不能说“我来暗算你,还打算在你面前奸污你夫人”,心念电转,俯首道:“属下见有人影出入府邸,担心将军安危,故来一窥究竟。”书斋内沉默半晌,慕容柔才轻道:

“你说谎。”

忽听另一人大笑:“自是说谎,何须你看!我要出入此间,谁人能见?”

岳宸风不由得浑身一震,惊愕莫名:“书斋之中……竟还有另一个人!”

那人笑道:“喂!我说你啊,该不会是想找他来对付我吧?”听他的口气,仍是对慕容柔所说。岳宸风猛然起身,喝道:“来者何人?竟敢潜入将军府邸!”本欲掠进书斋,忽觉有异,霍然回头,赫见树下似有条人影,随手攀枝,笑道:

“不坏,你居然看得见我。”正是方才书斋里那人。

岳宸风却连他何时出来、又如何而出亦不知晓,掌心不觉生汗。

那人越过他的肩头,径对屋里笑道:“慕容柔,除开刀侯府那红毛老不死的,你总算找到个象样些的了。”岳宸风自出道以来,从未受人如此调侃,又想借机为自己的擅入之罪开脱,把心一横,纵身往树下扑去,双掌击出:

“刺客看掌!”

喀啦啦一响,碗口粗细的槐树干应声而断,树下哪有什么人影?

岳宸风心中骇异,余光瞥见一抹流辉,徒手虚劈一刀,正是七式“杀虎禅”里的极招,谁知依然落空。那人的声音由身后传来,带着一丝恍然:“原来如此!”

来人的身法之高,实是平生未见,岳宸风不敢稍稍滞留,施展形绝向前极跃,凌空运起十成碧火真气,禁绝护体、杀绝诱敌,凝绝照定黑暗中一抹流光,转身并掌,雷绝轰然而出!

谁知身前仍空空如也,蓦地双目一暗,两根指头按上眼皮,那人笑道:

“原来你是追着我的真气而动,好厉害的眼术!”刹那复明,岳宸风眨了眨眼,那人仍是站在树荫深处,双手拢于袖中,平平垂落,形貌俱融于幽影之间,只在微笑的一霎才见得齿间雪亮:

“现在,你还见得我的气脉运行么?”

果然看不见。

原本如流萤飞舞的真气光晕,如今点滴不存。岳宸风排除了“破视凝绝”突然失效的可能性,恶念陡生:“你刻意不动真气,岂非任我宰割?”心念一动猱身扑至,掌劈刀掠绝学尽显,招招欲取其命!

那人双手并拢,画圆似的一一接下,次序井然、应对分明,身子连晃都没多晃半点,忽然笑问道:“你从靖波府施展轻功入京,最快须得几日?”

若不歇息,最快三至五日--岳宸风自不会开口回答,只是被冷不防一问,语声方过,脑中已浮现答案,迅辣一如手底之招。那人露齿一笑:“我一夜间便可来回。在我眼里,你慢得乌龟也似。”忽觉无趣,反掌一压,按得岳宸风跪地俯首,与前度一般无二。

岳宸风直到额面触地,犹不相信自己落败,忆起方才已是竭尽全力,再打一次也断不能更占上风,一时难以接受,俯首喃喃道:“刀……我的刀……若赤乌角在手,我必定……必定……”

那人怡然走过他身畔,笑道:“我这辈子唯一一次被打趴在地,挨的还是拳头。给你刀也没用,你武功算是了得啦,刀、掌、身法、眼术、内力、硬功……集六门绝学于一身,常人自是打你不过。然而顶峰争胜,刀不够刀,掌不够掌,没一门顶用,若能重新练过,你挑一门潜心钻研,当胜大锅同炒。”

(重……重新练过?)

岳宸风跪俯在地,连汗水滴落阶前的声响亦清晰可闻。他已经快要想不起来,上一次被这般澎湃如潮的恐惧与无助所淹没是什么时候的事。

喀喀两声,书斋前的镂花门扇被推撞开来,那人并未顺手掩上,只是随意而入,仿佛信步闲庭;间或传出极细极微的“匡当”轻响,清脆如铃甚是动听。透过书桌顶上的豆焰微光,岳宸风初次看清那人的背影:

他身量不高,一身锦衫绣袍、粉底鳞靴,装扮华贵,却披散一头及腰黑发;缀金边的蟒纹襕袍下摆不时掠过乌金暗芒,两踝间竟戴着铁链脚镣,直如天牢里的不赦之囚。

想起此人鬼魅般的身法,居然是在刑具拘束下所为,岳宸风简直不敢想象取下脚镣之后,这披发怪人的武功将是如何可怕。锦袍怪客径行坐落,翻起几上瓷杯自斟自饮,连尽几盅,才长长吁了口气,笑顾慕容柔:

“喂,他是你的人,要杀要剐你自己决定,不干我的事。话先说在前头,接下来的事若教这厮听了个全,你别指望我杀人灭口。”

阶下岳宸风闻言一惊,汗湿背衫:“将……将军要杀我!”却听慕容柔淡然道:

“不妨,我没什么怕人说的。倒是你,既已认罪服刑,能这般要来便来,要去便去么?”那人哈哈大笑:“你不服气,派人抓我啊!”俯仰之间,袖里一阵风铃般的叮咚细响,显然腕上也戴了一样的刑枷。慕容柔闻言不禁莞尔:“若真有这么个人,你还想跑?我肯定让他逮你回去。”

“那有什么关系?”那人嘻皮笑脸:“再逃就是了。你的人不用吃饭拉屎么?”

慕容柔又气又好笑,凤目一睨:“再逃,我让人打你板子,打到你再不敢逃!”

“呸,好个酷吏!”

“乱世用重典啊!”

两人相视大笑,片刻笑声沉落,气氛才又渐渐凝重起来。

“我只有一句话问你。”沉默半晌,终是那人先开了口:“人,是你杀的么?你知我一向不聪明,推敲了这么些年,内贼只想到你一个疑犯。那年京城方圆百里,我以为只有你有胆子有能耐下手。”

“怎说不聪明?普天之下,就你看穿了这事啊。”慕容柔低头微笑:

“我也只有一句奉答。对,是我,人是我杀的。”

那人说翻脸便翻脸,一拍桌顶,霍然起身:

章节目录